喊完他撒腿就跑,江啟跟在他後面追出半里地,最終抓住他打了好幾拳才罷手。馮良星護著頭部,慶幸沒打到臉。待江啟走遠了,他才罵罵咧咧地站起來。
院子裡,女工們滿臉驚訝,你看我,我看你,但都沒說什麼,畢竟沒人蠢到當著東家的面嚼舌根。
江姜看著大家的神情,淺笑著說:“我原本是水江村人,那是一個小山村,不知道你們聽說過沒有。三年前與馮良星定親,也就是你們剛才看到的那個男的,期間我爹資助他讀書,包括交給夫子的束脩、每年三節兩壽送給夫子的節禮、以及筆墨紙硯。
一年半前我爹意外去世,馮良星一家見撈不到好處了,便起了退婚的心思。連我落水都不來看一眼。於是我主動提出退親。原本事情過去了,也就算了。不知道他今日發什麼瘋,突然上門來亂叫一通。”
眾人見江姜十六、七歲的模樣,卻沒有梳婦人髻,原來還有這麼一段坎坷情史。
“不知那個馮良星還會不會來鬧。他這般叫嚷,顯然是故意引起旁人圍觀,壞你名聲。”一個繡娘擔憂地說。
“他要是再來,我拿掃把伺候。把他趕出去。”江姜冷哼一聲,輕蔑地道。
“對!我們十幾個婦人,還怕他一個男的不成?”王婆子粗聲粗氣地道,“下回我去開門前,一定要先看清楚人再開。要是馮良星敢再來,我一盆水潑過去。”
眾人都笑起來,有的說拿木棍,有的說拿扁擔,有的說武器都被你們拿光了,我吐口唾沫到他身上也好。
江姜見大家向她投來關切的目光,又都願意幫她,心裡很是欣慰,想了想,又說:“我們從水江村出來,主要是因為我爺爺奶奶早就去世,我爹又是獨子,爹去世後沒有親叔、伯幫襯,一家子不是女人就是小孩,族人便來吃絕戶,霸佔財產。
我們不得已才賤賣田地房產,脫離家族,從水江村出來謀生。
人的一生漫長且多變,有順利的時候,也有遇到困難的時候。即使陷入低谷,也要堅持下去,那些看起來過不了的坎,熬一熬也就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