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的雲朵被柔和的陽光染成淺粉色,此刻,林夫人、江姜、米氏和孔衡,優雅地步出周府。
前院門口,下人已把三輛豪華馬車牽出來,一字排開。
馬車貴不貴,一眼就能看出來。是由一匹馬拉的車,還是兩匹馬拉的車;是矮小的馬,還是高大健壯的馬;車廂大不大;包裹車廂的是普通布料,還是綾羅綢緞;駕車的下人的衣著是否光鮮。
第一輛馬車,由兩匹健碩彪悍的棕色的馬牽引,它們高傲地甩甩頭,馬頸上的鬃毛絲絲分明,隨風飄揚。這副高冷的模樣,一看就知道被下人照顧得很好。每日裡好吃好喝地供著,給它們清洗、按摩、梳理毛髮,慣得它們看不起人類了。
江姜神色自若,目光淡淡地瞄向後面的車廂。車廂大氣寬敞,綢緞轎簾上用金絲銀線繡著祥雲仙鶴。車廂前站著恭恭敬敬的駕車的小廝,他身上的衣衫是全棉的斜紋布料,光滑,平整。
最前面的這輛豪華馬車,屬於林夫人。第二輛馬車則是孔衡的,由兩匹黑得發亮的馬牽引,低調而奢華。第三輛馬車是米氏的,由兩匹棗紅色的馬拉車。
每輛馬車都價值不菲,看起來就很貴。
但是江姜沒有盯著馬車看,顯得自己沒見過世面似的。
她端端正正地站著,臉上的笑容大方得體,目送林夫人上了馬車。
直到林夫人的馬車揚塵而去,江姜才和孔衡一起登上他的馬車。
走的時候,江姜瞥了一眼一言不發的米氏,但是並沒有和她打招呼。
孔衡更是對米氏視而不見。儘管她是自己的長嫂,是兄長的媳婦,但他恨不得殺了她。
剛在車廂落座,孔衡便迫不急待地問江姜:“母親對你說什麼了嗎?”
江姜滿面欣喜:“她說,過幾日會派人發帖子來,還會親自登門拜訪。”
孔衡的喜悅溢於言表:“看來她對你很滿意,很快便會上門議親了。”
江姜十分開心,笑得眼睛眯在一條縫,滿嘴都是牙。要不是礙於單芷琪坐在角落裡,她真想撲上去給孔衡一個熊抱。有時候,說再多,還不如一個擁抱更能傳達內心的情感。
孔衡握著江姜的手,十指緊緊相扣,他在江姜的手背上親了一下。
江姜也飛快地在孔衡手背上吻了一下。
單芷琪獨自坐在靠近轎簾的角落裡,那是整個車廂,距離江姜孔衡最遠的距離。她背靠著車廂壁,閉上雙眼不聞不聽。
江姜得到林夫人的認可,她也很高興。但是,眼下,她不能打擾到他們的幸福時刻。
孔衡又詳細地詢問了江姜來周府的經過,江姜都一一回答了。
孔衡聽得眉頭緊鎖,他沉著臉,嚴肅地承諾:“既然他們不顧兄弟之情,也別怪我翻臉不認人。你且放心,我會在迎你入門之前,把她連同兄長,趕得遠遠的。原本我想著妯娌不好相處,便不相處,成親後我們分家,避開他們。但憑什麼是我們走,而不是他們走!”
江姜疑問:“你要如何將他們趕走?”
孔衡神秘地笑:“說起來很長,下回慢慢告訴你。雪衣閣快到了,你先回去吧。”
江姜掀起窗簾的一角往外看,眼前便是保海縣繁華的商業街,雪衣閣在這條商業街的中央地段。
她不由得感慨和孔衡坐馬車的這半個時辰,過得特別快,比在周府茶會上快多了。她在周府呆了一個半時辰,漫長得像過了一年。
每當江姜因為要處理其他事情,而暫時離開雪衣閣,孟氏便代替江姜看管雪衣閣。統管女工,招待顧客,核對賬本,檢查成品,處理一切突發事件等等,她已然成了雪衣閣的半個掌櫃。
今日江姜隨米氏前往周府,那個米氏一看就不懷好意,不知江姜能否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