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她,再到家裡去坐麼,她搖頭說不了,時間太晚了。我堅持要送她回家,她沒有反對。 在離她家不遠的幽暗小巷中,我們久久地依依不捨地擁抱著,她在我的耳畔親暱地說:“希望這個晚上令你感到愉快,希望從今往後,你的日子天天燦爛。” 我的目光追隨著她消失在小巷深處的倩影,舔著嘴唇回味著她告別時留給我的吻。 說真的,當我孑然一身時,今晚發生的一切,更讓我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一切彷彿是一場夢,美好的春夢。難道這一切,都是真的?難道像聶虹這樣美麗青春的女孩,會愛  
愛情世紀末(5)
上像我這樣的中年男子? 電影《泰坦尼克號》裡的愛情,看的時候令人情不自禁地心嚮往之,但在看完之後,冷靜一想,誰都會知道這是編的,事實上那艘沉沒的巨輪上,也不曾發生過這麼離奇浪漫的故事。 而我這是在生活裡啊。不行,我一定得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回到家裡,電已經來了,可我卻沒開燈,靜靜地躺在幽黑一片的屋子裡,細細地回味著今晚上發生的一切。從聶虹出其不意地進門到我們在她家附近告別,所有的細節和對話,都浮現在眼前。那都是真的!她那有魔力的嗓音,令人心醉的肌膚相親,她的一對灼灼放光的眼睛,還有讓人慾醉欲死的那一瞬間,哦,作為一個男人,我有多長的日子沒和女人這麼親熱過了呀!那真是迷人的一刻,我怎麼能懷疑這一切不是真的呢!都是真的,可為什麼,我的心中懸懸的,仍然感覺還是不踏實呢。不行,我得把事情弄明白,我突然想起,為便於聯絡,畫報社給每位職工發過一小本通訊錄,那上面該有聶虹家裡的電話。 我開了燈,找出那個小本子,顧不得夜已深沉,把電話撥了過去。隨著電話鈴聲響起,我在心頭一再地祈禱:千萬別是她的父母來接電話。 有人接電話了:“喂……” 天哪,是她。我重重地喘息著,激動得竟說不出話來。 “是天義麼?”聶虹在電話中柔柔地問。哦,她的嗓音,放柔了說話,真好聽。 這真是奇了!我還沒說話,她竟然已經猜著了。我不由得問:“我都沒講話,你怎麼知道是我。” 她笑了:“我有第六感。你睡了嗎?” “睡不著。”我嚥了一口唾沫。 “為什麼?” “總在想你。” “我們明天又見面了。”她似是在安慰我,“不是麼?” “我不明白,聶虹,真的,”我衝著話筒,沒頭沒腦地說著,但我想她能聽懂,“這一切是怎麼回事。我、你……我們之間,這個,你是那麼美,美得高高在上……” 她在話筒裡格格地笑了起來,我一下子住了嘴,不知再說什麼好。笑畢她說:“你要追根問底?” “是的。我不想這樣糊里糊塗,不明不白……” “還記得季小珊麼?”她突然清晰地問。 “你說什麼?”我當然記得這個人的名字。 “季小珊。” “記得。”所有的記憶都隨著這個名字被攪動著掀了起來。 “她是我的媽媽。”聶虹的聲音突然放低了。 我不顧一切地朝她嚷嚷:“這不可能,不可能!季小珊不可能有你這麼年輕的女兒!” 她又笑了,這會兒笑得有些辛酸:“這說明你真記得我媽媽。我是苦命的媽媽領養的女兒,天義,我不騙你。你知道這點就行了,其他的,我們改天再說罷。”她把電話結束通話了。 我捧著話筒,愣在那裡,久久地說不出一句話來。 我開始理出一點頭緒來了。我的眼前浮現出一個身影佝僂、穿著寒傖的補丁衣裳、頭髮花白的中年勞動婦女的形象。 頭一次見她,她在為我家裡送煤巴。那時候惠香正在坐月子,烤火需要煤,可我開啟門看到她氣喘吁吁地把沉甸甸的一大扁箱煤巴搬進廚房裡來時,心中還是老大的不忍。 我清晰地記得,那是一個初冬季節,她的額頭上佈滿了豆大的汗珠,嘴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我不安地招呼她坐下,喝一口熱茶再走。她遲疑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