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能照顧我幾天呢?”
聽他這麼說,我的心像被什麼東西一下子抓緊了一樣疼。我能照顧他幾天還是幾十天?
我想照顧他一輩子!
我的心裡有個聲音響起來。
這個聲音似乎很虛幻,似乎不太堅定,但我確定,這個聲音是真實存在的!
我握住了他沒辦法伸展指頭的左手,蹲在他身側,輕輕說,“阿楠哥哥,我想天天照顧你。”
我把“天天”兩個字念得很重。
是的,天天。
我還想天天都能看到他的小虎牙!
“傻丫頭,”他的左手動了動,但是畢竟沒什麼力氣,他沒能把左手從我手裡抽出來,“你說什麼傻話呢?這次要不是趕上臺風,你根本不會出現在我身邊,還談什麼照顧我?”
“可是偏偏就趕上臺風了呀!”我撓了撓他的手心,“這就叫緣分!”
“二十年前認識你,那叫緣分,如今重逢,不過是個巧合罷了。”他又用右手摸了摸我的頭,“阿錦,我改變主意了。”
“改變什麼主意?”
“我不想再找護工了。明天,明天我就去住養老院。”
“為什麼?”我不明白他怎麼想一出是一出。
我猛地站起身,他的左手從我手中滑落,撞到了輪椅扶手,發出一聲悶響。
我趕緊又把他的左手撈起來,用力吹了吹剛才碰到的地方,“阿楠哥哥,疼不疼?”
他動了動左手,把左手放回自己的腿上,然後控制輪椅往前走了一點點,“阿錦,我說過的,我的手沒什麼感覺,所以根本不會疼。”
“阿錦——”他接著說,“如果不是這次的颱風,我們之間根本不會再有交集。我們之間——也不該再有交集。以後你過你的日子,我過我的生活,互不干涉,互不打擾。”
得,又來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他之前也是這副論調,可是每當我重新出現在他面前,他眼裡的開心也都不是假的。
“你說得對,互不干涉,所以你可千萬別管我幹什麼。”
說完話,我順便打了個哈欠,時間還早,我卻已經開始犯困了。
我直接躺到了他的床上,隨手抓過他的一個枕頭抱在懷裡,“阿楠哥哥,我睡會兒,你要是需要我幫忙做什麼,隨時喊我起來。”
閉眼前,我看到他的眼裡閃過一絲無奈。
我真的就在他的床上睡著了。
他的床上不像小房間一樣有厚厚的席夢思床墊,但是真的很舒服。
有多舒服呢?舒服到我躺在上面就不想起來。
這應該歸功於滿床的枕頭,身體所有部位都有了支撐,都得到了放鬆。
所以我這一覺睡了將近兩個小時。
等我起來的時候,看到他一個人正坐在餐廳,餐桌上擺著平板,他正在看球賽。
他沒有開燈,平板上的熒光照著他的臉,他的眼睛緊緊盯著螢幕,似乎不忍心錯過任何一個瞬間。
球進了,我聽到平板傳出一陣小聲的歡呼,他的右手也跟著虛虛地握成拳,他激動地說了句“Yes”,然後目光不經意瞥到我,他瞬間把平板關了扣在桌上。
光線太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聽到他低低地說了一聲:“阿錦,你醒了。”
他的語氣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和剛才的激動判若兩人。
我走到他身邊,開啟餐廳的燈,“阿楠哥哥,”我輕聲喚他,“你在看什麼呢?”
他眼神慌亂,又按了一下平板,以確保平板是黑屏的狀態,“沒,沒看什麼。”
我剛剛明明聽到了解說,知道他看的是球賽無疑,我不理解他為什麼不願意跟我講。不過他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