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
我走在前,杜斌揹著阿楠哥哥跟著我走在後。我一邊跟前面過道里的乘客打招呼請大家讓一讓,一邊注意著身後的阿楠哥哥伏在杜斌背上的姿勢。
其實杜斌也在儘量控制著阿楠哥哥的雙腿,但畢竟他那雙不聽使喚的大長腿沒辦法規規矩矩的,特別是車廂里人這麼多的情況下,他的腳難免會碰到別人,而阿楠哥哥自己又不會有知覺,所以,我在前面招呼大家的同時,還得顧著跟後面被阿楠哥哥不小心踢到的乘客說聲“抱歉”。
等我們好不容易走到列車員給我們留好的鋪位時,時間已經過去了二十多分鐘。杜斌早就累得滿頭大汗,他將阿楠哥哥安置在鋪位上的時候,自己也虛脫得差點跌倒。
阿楠哥哥有些自責地低下頭,右手不停地在大腿上劃來劃去。
我蹲下來捏了捏他的臉,輕聲說:“好啦,阿楠哥哥,我們已經安全抵達,而且,我和杜斌還是託你的福,才能到人少的車廂喘口氣。”
阿楠哥哥抬頭看我一眼,欲言又止。
杜斌攬著阿楠哥哥的肩,倒是先開了口,“迦楠哥,這趟出門你必須玩得盡興,不然都對不起我今天揹你下的功夫!”
“是啊,”我也附和道:“阿楠哥哥,你必須玩得盡興!來,給爺笑一個!”
阿楠哥哥扯著嘴角剛要衝我們露出一個微笑,結果他原本沉靜的雙腿突然開始了劇烈抖動,身體的拉扯瞬間將他整個人帶倒,還好杜斌眼疾手快,拉住了他的胳膊,才不至於讓他摔下床去。
杜斌想讓阿楠哥哥趕緊躺下,可他痙攣的雙腿此刻像有了巨大的力量一樣,一直“抗拒”著我們的操作。阿楠哥哥無助地看著我和杜斌,閉上了眼睛。此刻的他,坐也坐不直,躺也躺不下,我看著心疼極了。
杜斌用嫻熟的按摩手法幫阿楠哥哥緩解雙腿的痙攣,我則輕撫著他的後背,安撫他的情緒。良久,痙攣終於停了,阿楠哥哥也重新睜開眼睛。
杜斌起身去原來的車廂拿行李和輪椅,我則陪著阿楠哥哥休息。他終於可以平躺下來,身體得到片刻的放鬆。我輕拍著他的胳膊,讓他睡一會兒,他卻不肯,拉著我的手說:“阿錦,我總是給你們添麻煩。”
我佯裝生氣,噘著嘴說道:“阿楠哥哥,你幹嘛總是這樣說呢?你不給我們添麻煩,想給誰添麻煩?”
他微微皺眉:“你這話說的,我就不能不給別人添麻煩嗎?”
我想了想,搖搖頭,“好像不能。”
他眨眨眼,無奈地點點頭,“是啊,我做不了的事情太多,給別人添麻煩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那倒也不是。”我說。
他眼睛亮了一下,問我:“你的意思是,我還是有機會做到不給別人添麻煩的對嗎?”
“嗯。”我點點頭,“不給‘別人’添麻煩還不容易嗎?你只給我添麻煩不就行了?”
“嗯?”他好像沒懂我的意思。
我衝他拋了個“媚眼”,笑嘻嘻地說:“阿楠哥哥,你說我是‘別人’嗎?”
“當然不是!”他斬釘截鐵地答,“我們阿錦怎麼會是‘別人’?”
“那你就不用怕給我添麻煩了呀,反正你我夫妻一體,你的麻煩就是我的麻煩。”說著,我的眼睛不自覺地看向了他的褲子,“阿楠哥哥,不知道現在是不是有什麼麻煩需要我處理一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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