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阿楠哥哥戴了帽子和圍巾,把他捂得嚴嚴實實的,才帶他來到操場。
坐輪椅當然也能玩雪——但是,輪椅在雪地裡,的的確確是不好走的。
剛下的雪,增加了輪椅和地面的摩擦,我推著輪椅在雪地裡前行,都能聽到腳下“咯吱咯吱”的聲音。
阿楠哥哥感受到了我的吃力,主動伸手推輪椅,被我攔下來了。
我還要讓他留著體力玩雪呢!
幾個孩子看到我推著洛老師來到操場,紛紛圍過來,有的向他炫耀自己剛剛滾的大雪球,有的跟他訴苦說自己剛剛摔了一跤,還有的非要拉著他去看自己堆的大雪人。
阿楠哥哥笑眯眯地看著一圈孩子,一時都不知道該先跟誰講話了。
我只好幫他解圍,“洛老師也想看雪呢,你們把他圍起來,他都看不到雪啦!”
“是哦是哦!”一個孩子從人群裡退出去,“我們擋住洛老師的視線了,快讓開!”
“嘩嘩”幾秒鐘,阿楠哥哥的面前就空無一人了。
“我厲害吧!”我蹲在他面前,“三下五除二清空你身邊的小孩,這下你可以好好賞雪了。”
他點點頭,依舊笑眯眯的看著我,“好,我可以好好賞雪了。”
我順手在輪椅邊的雪地上摸到一把雪,團成一個小小的雪球,準備拿給阿楠哥哥看,結果一抬頭,就看到阿楠哥哥伸出右手在接著空中的雪花。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半空中飄落的雪花,雪花落到他的衣袖上、手上,很快就會化掉,不過,馬上就又有新的雪花落下了。
他的嘴角微微上揚,不是剛才那樣的微笑,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
“阿錦——”他看著雪喊我,“你快看,雪花好像不止一種形狀誒!”
我捧著小雪球站起身,和他一起觀察他手上的小雪花,雖然雪花很小,可仔細看,確實能分辨出雪花的形狀。
我還想再觀察一下,可是察覺到他右手似乎抬起的時間過長,有些輕微的顫抖,我便沒有再看,只是示意他放下手來。
“阿錦,”他慢慢放下右手,轉頭看向我說道:“我上次這樣近距離地看雪,大概是好多年以前了吧。那時候,爸爸還在,我每年都能在龍城住好長時間。下雪的時候,爸爸還帶我去打雪仗。我們用雪堆出一個掩體,用家裡的玩具槍‘打仗’,真的是打雪仗啊!”說著說著,他眯起了眼睛,陷入了回憶。
“有一回,爸爸帶著我又在雪天玩起了這個遊戲,你看見了,纏著我也要玩。我給你發了把槍讓你給我一隊,結果你剛藏在掩體前,就‘哇哇’大哭起來。”
他說的事情,我似乎一點兒印象都沒了。
“那我為什麼哭呢?”我問。
“我也奇怪呢,結果一問才知道,你跪在地上的時候,把膝蓋磕著了。”
“啊?大冬天穿得那麼厚,還能磕到膝蓋?”
“誰知道你怎麼搞的,總之,我爸抱著你哄了半天,實在哄不好,就把你丟給我了。”
他伸手摸了摸我手上的雪球,見他喜歡,我乾脆把雪球放到了他懷裡。
他把右手放到雪球上揉搓起來,雪球的形狀越來越圓,也越來越可愛了。
“後來呢,你把我哄好了嗎?”
他搖搖頭,“沒有,你一直哭一直哭。我嚇唬你,說要把你扔到雪地裡,你這才止住了哭。然後眨著一雙大眼睛可憐巴巴地對我說,‘阿楠哥哥,你可千萬別把我扔到雪地裡,雪地裡有大灰狼!’”
我噗嗤一下笑出聲來,小時候的我也太可愛了吧!
阿楠哥哥也笑起來,然後示意我挨著輪椅蹲下。我貼著輪椅蹲在他身邊,他忽然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阿錦,小時候沒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