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昱點頭,“我還在考慮中。”
倪初夏眼睛瞪得老大,“臥槽,這事還需要考慮嗎?”
珠城有四所大學,其中就屬財經政法大學名聲最好,可以說在全國都很出名,而她上的大學,雖然在藝術類院校裡算不錯,但出來就好比文盲,毫不誇張。
倪明昱抬起左手揉了揉額頭,然後讓她靠近,趁她沒反應,伸手拍在她腦袋上,“和哪個混子學會說髒話的?文明點!”
倪初夏捂著腦袋,悲憤地看著他,慘兮兮地說:“大哥,我那是感嘆詞,不算髒話的,怎麼和厲澤陽一個樣……”
“你嘀嘀咕咕說什麼呢?”
倪初夏搖頭,莞爾一笑,“我說你教訓的是,作為一位漂亮大方的淑女,的確不應該說髒話。”
倪明昱眼角略微抽動,把話題轉回來,“在學校任教的確輕鬆,打算那邊再來電話的時候就應下來。”
“……”倪初夏眼睛都快翻到天上去,“呵呵,那所大學有你這麼道貌岸然的老師,學生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
倪明昱:“你可以帶著你的東西,滾了。”
接下來幾天,倪初夏除了回公司開會,對一些大的決定敲磚釘板,其餘都在醫院待著。這期間,厲澤陽偶爾回來,大多數都是晚上留在這裡,看護畢竟是女的,不管是哪方面,都不方便。
在倪明昱住院一個星期後,倪德福來了。
不到十天的時間,看上去卻老了很多。兩鬢花白,後背也有些佝僂,沒有了剛開始見面時的趾高氣昂。
他拎著水果籃走進病房,在見到倪初夏的時候,當場就跪了下來,把在一邊給倪明昱換藥的醫生嚇了一跳。
倪初夏坐在椅子上,把手裡的檔案合上,對著醫生說:“您繼續換藥,動作輕一點。”
說完,換了份檔案翻看,對跪在地上的倪德福絲毫不在意。
這樣的人心已經黑了、爛了,即使原諒他也不會得到任何好處,更何況,這次的事情害大哥受了傷,雖然沒有危及生命,但卻是遭罪了。
醫生聽了倪初夏的話,和身邊的護士收起心思,認真地替他換藥,藥換好後叮囑了幾句,便離開了病房,臨走前還特地看了眼地上的倪德福。
病人住院登記的時候,導致受傷的內因、外因都需要弄清楚,所以他們多少了解這個病房裡的病人和同一天送來傷勢嚴重的女人之間的事。醫生最怕的是醫患關係處理不當,至於患者家屬之間的事情,他們也不方便插手。
倪德福見醫生和護士離開,悲慟地開口,“初夏,你看在芊荷受了重傷的份上,不要再起訴她了,大伯求你……求你放過她吧。”
倪初夏捲翹的睫毛略微顫動,偏頭看向他,唇角扯出一抹譏諷的笑意。
犯錯的是子女,道歉的卻是父母,雖然她對倪德福沒有半分憐憫之心,但此時此刻對倪芊荷更加鄙夷。
“芊荷是你堂姐,她只是一時糊塗,明昱那麼一撞,她臉毀容了不說,雙腿也受了傷,很可能會留下殘疾。”倪德福將頭磕在地上,老淚縱橫,“我就這麼一個女兒,她要是出事了,到老了我可怎麼辦啊?”
“你的意思還是怪我大哥撞了她?”倪初夏驀然起身,走到他跟前,“那晚如果沒有我大哥在,住在醫院的就會是我,不、很可能我就被你唯一的女兒撞死了!”
“初夏……”
“不許再叫我的名字,你不配。”倪初夏冷眼看著他,“倪德福,你最好祈禱倪芊荷就這麼成為殘廢了,這樣判刑時法官說不定還會從輕。”
倪德福慢慢抬起眼,目光由剛開始的恐懼、卑微到最後的恨意,“倪初夏,你真的不肯放過她?”
“呵!放過她,然後等著她再來害我嗎?”倪初夏嘲諷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