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紅的眼睛又流下淚來:“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可憐的孩子。他怎麼這麼命苦啊。”
葉琢見狀,也忍不住眼睛紅了。安慰道:“婆婆,事已至此,您就別想這麼多了。三爺能從戰場上活著回來,就已是大幸,咱們要往好的地方去想。”
“我一想著那孩子受的苦,我就難受。”瑞王妃用手帕抹著眼淚道。
一直如雕塑一般坐在那裡不動的瑞王爺,終於緩緩地站了起來,一句話也不說,步履蹣跚地走了出去,背影如同外面的秋風一般蕭瑟。
葉琢嘆息一聲,勸道:“婆婆,您看到公公的樣子了嗎?他本就極為自責了,您要是再這樣,他會更難過。而且,三爺也不好受。他不願意來見你們,又何嘗不是這個原因?”
關氏是個極堅強的人,儘管經歷過種種苦難,兒子、孫子都死了,兩度白髮人送黑髮人,但她仍然如同一棵青松,堅毅地活著,性情仍然和善開朗。
所以面對這樣多愁善感的瑞王妃,葉琢還真不習慣。
“我也知道不該,可一想到弈兒受的苦,我就忍不住……”瑞王妃抹著眼淚道。
“事情都已過去了,現在三爺活得好好的,是不是?就算身體有些缺撼,但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世子和二爺都有孩子,以後過繼一個給三爺,三爺一樣能延續香火。”葉琢只得耐著性子繼續勸道。
“你嫁給三爺,註定一輩子就這樣了,你後不後悔?”瑞王妃淚眼婆娑地問道。
葉琢搖了搖頭,輕聲道:“三爺的事,成親前我就知道了。他……都跟我說了。本來他不想娶我的,怕耽誤了我。是我硬要嫁給他。”
這番話,雖然有一番心機在裡面,卻也是實情。
“好孩子,好孩子,娘謝謝你……”瑞王妃一把抱住葉琢,泣不成聲。
葉琢嘆息一聲,又低聲安慰起來。
外面傳來了一陣喧鬧聲,聽聲音,應該是杜硯、杜墨兩家到了。緊接著,他們都走了進來,向瑞王妃問安。
也不知是葉琢前面的開導起了作用,還是不想讓杜硯、杜墨他們知道實情,瑞王妃此時也止住了眼淚,對杜硯道:“硯兒,你派人到靖安王府去,看看還有什麼要修整的。等你三弟妹冊封之後,就讓他們兩口子選個好日子搬過去。”
“母妃,您這是……”杜硯知道杜浩然早就鬧著搬出去另居了,就是父母不同意。此時瑞王妃卻說出這樣一番話來,他極為愕然。
“這件事,我跟你父王商議過了,照著我說的辦就是。”此時的瑞王妃又恢復了往日的雍容華貴。
杜硯聽到父親也同意,應道:“是。”
葉琢看著滿臉憔悴的瑞王妃,心情極為複雜。
她知道,只要她對杜浩然不離不棄,瑞王妃為了補償她,一定會讓她自由出府,執掌玉雕北派事務的。更何況,她還說出了那樣一番話。
只是她沒有想到,瑞王妃竟然答應讓他們搬出去。
一旦搬出去,她就不是三夫人了,而是靖安王妃。她脫離了瑞王府的束縛,想幹什麼就可以幹什麼。她不用每天來立規矩,也不必來請示過方可以出門了。
她本應該高興才是。但看著這樣的瑞王妃,她卻高興不起來。
要是瑞王妃知道自己兒子命不久矣,她會如何,葉琢不敢想下去。
看到何雅茹和趙卓清上前噓寒問暖,葉琢讓開了位置,走到到門口對秋月道:“你讓府裡的人通知三爺,說王妃病了。”
“是。”秋月應了一聲,走了出去。這兩日她跟望日軒的下人都熟悉起來,知道如何通知杜浩然。
葉琢這才回了瑞王妃的臥室。
大家伺候瑞王妃喝了藥,看著她睡了,這才去了廳裡吃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