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說道:“都是喜歡讀書的人,確實不怎麼愛出門,只不過這句話是師兄當年勸我的,我覺得很有道理,所以轉送給你。”
他的師兄自然是秋山君。
陳長生想了想,沒有接話,而是回答苟寒食最開始的那個建議,說道:“我必須謹小慎微地活著,所以習慣了謹小慎微的活著。”
苟寒食不贊同說道:“嚴謹與謹小慎微是兩個詞。”
陳長生搖頭,對此很堅持,說道:“就是謹小慎微。”
苟寒食沉默片刻,有些不解問道:“為什麼呢?”
“這是人們所不瞭解的事,也是我無法解釋的事。”陳長生說道。
苟寒食說道:“謹小慎微地活著,絕對不包括拿大朝試的首榜首名。”
陳長生看了眼二樓,說道:“當日你也在場,知道這句話不是我說的。”
苟寒食盯著他的眼睛說道:“不是你說的,那是不是你要做的?”
陳長生沉默不語,承認了這一點。
苟寒食說道:“所以我才會覺得這很矛盾。”
陳長生說道:“我說過,這是人們所不瞭解的事,也是我無法解釋的事,但這並不矛盾,因為沒有人喜歡謹小慎微的活著。”
便在這時,二樓傳來離宮教士的問話聲。
還是那句在今天已經重複了無數次的話。
“你們……準備好了嗎?”
……
……
在戰鬥開始之前,陳長生向苟寒食說了聲抱歉。
“我一定要拿首榜首名,為了這個目的,我願意做任何事情,折袖……收了國教學院的錢,我和他做了一場交易,他答應我儘可能地戰勝你、至少是消耗你,如果遇到我,他則會直接棄權。”
苟寒食有些吃驚,沉默了會兒,說道:“難怪他那麼拼命。”
說完這句話,他咳了起來,眉頭微皺,顯得有些痛苦,然後他看著陳長生問道:“你不是一個在意虛名的人,為什麼對大朝試如此看重?”
陳長生說道:“我說過,很多事情不能解釋。”
苟寒食沒有再說什麼。
陳長生的話卻沒有說完,他看著苟寒食腰畔那把劍,有些猶豫說道:“劍法總訣,能換取些什麼嗎?”
離山劍法總訣,能換取很多東西,尤其對於離山劍宗的弟子們來說,不要說大朝試首榜首名,就算是更重要的東西,他們也願意捨棄。
苟寒食知道離山劍法總訣以前在白帝城,現在在國教學院,怎麼也沒有想到,陳長生居然會有這樣的提議。他沉默了很長時間,搖頭說道:“我是離山弟子,所以不能接受,既然是我離山的劍法,將來我們這些做弟子的一定會憑藉自己的力量請回離山,而不能用來做交易。”
聽著他拒絕了落落的提議,陳長生沒有失望,反而放鬆了些。
“那就來吧。”
陳長生右手拿起落雨鞭,真元微運,鞭首微起,於風中輕擺。
這是今年大朝試最後也是最重要的一場戰鬥。
開始的很平靜,也很突然。
苟寒食抽劍出鞘,隨意振臂,劍在空中輕輕顫抖,發出嗡鳴。
他向陳長生走去,腳步平穩而緩慢,卻有一種無法避開的感覺。
苟寒食出劍,劍意寧和而去,洗塵樓裡,沒有響起劍嘯,樓外遠處的碧空下方卻響起一道極清亮的聲音,彷彿有人在那裡引吭而歌。
漁歌互答,聲入耳時曲已至。
劍來的太快,而且太過平和,甚至隱隱帶著一抹劍遇對手的喜悅,面對著這看似尋常的一劍,陳長生竟生出避無可避的感覺,無論耶識步還是速度,都已經沒有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