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君金一鵬一代奇人,當年與“七妙神君”共同被尊為南北兩君,聲譽之隆,不同凡響。
這本毒經,就是他一生心血之粹,被當時另一奇人辛捷得到後,辛捷天資絕頂,竟又悟出許多施毒的妙方,附加這本毒經之後,只是辛捷壯年時武功大成,技傾天下,雖有這本毒經,卻未有大用。
晚年辛捷明心悟道,福壽雙修,已不是年輕時刁鑽古怪的性子,變得淳厚,對這本“毒經”,當然更不會用了。
但是這種秘籍,他又不捨得毀去,於是他就將它埋在當年他巧遇“七妙神君”梅山民,奔牛所闖入的那個五華山的秘谷裡。
也是丁伶機緣湊巧,竟被她無意之間得到了,最妙的是那本毒經裡,還夾著一張修習“暗影浮香”心法殘頁。
那是辛捷晚年時將自己一生武功之得,手錄成書時的一面殘頁,他一時筆誤就將它隨手夾入毒經裡,哪知卻造就了百餘年後的一個女魔頭呢!這自不是辛捷當時始料能及的。
丁伶亦是聰明人,竟從這篇殘頁,修習到一身上乘輕功,想這“暗影浮香”乃是辛捷成名秘技,豈是普通輕功可比。
所以雖然只是一面殘頁,已夠丁伶受用不盡了。
哪知她終日在毒裡打滾,自己也有中毒的一天,當她在採集一種極厲害的毒草時,一時不慎,自己也身受巨毒。
於是這才有童瞳救她之事發生,當她將這些都說給童瞳知道時,童瞳當然也將自己的一切說給她聽,丁伶一生受辱,從未有人幫助過她,此時受了童瞳的大恩,又見童瞳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不由自主對童瞳生出了情意。
哪知童瞳對她卻僅有友情,而無愛意,世事之奇妙,往往如此。人們喜愛的,常會是不愛自己的人,而愛著自己的人,卻得不到自己的喜愛,人間之痴男怨女,何嘗不是由此而來。
同樣的道理,童瞳越是對丁伶冷淡,了伶越覺得他是個守禮君子,一縷芳心,更牢系在他身上。
這樣她竟陪著童瞳在深山廝守了許多年,童瞳的黑鐵掌能有大成,陪伴在他旁邊的丁伶當然給他不少幫助。
後來黑鐵手濟南尋仇,丁伶竟不等他動手就在虯面孟嘗身上施了毒,等到童瞳知道此事後,卻已經無法阻止了。
於是童瞳心中有愧,遠遁西北,二十多年來,丁憐也未曾找過他,他也漸漸忘卻了這一段情孽,只希望自己能在這寂寞悽清之地,度完殘生。
這樣,他的心境自然是困苦的,讓一個一無所成的人這樣生活,他也許還不怎樣。
但是黑鐵手在江湖已有盛名,又值壯年,每值春晨秋夜,緬懷往事,心情落寞,自然有一定的道理。
二十年過去,他將一生最美好的時光浪費在這種生活裡,只道世人已忘去了,因為他已習慣於忘去一切了。
哪知造化弄人,今日偏又讓他遇著此事,當他第一眼望見那妙齡少女時,他就知道她必定是丁伶的後人,因為她們太像了。
於是往日他最痛心的兩件事,此時便又牽纏著他,這寂寞的老人怎麼還會有笑的心境呢?
那少女依然巧笑情然,看起來像是快樂己極,哪知人們的內心所想之事,又豈是人從外貌上可以看得出的呢!
丁憐自童瞳遠遁後,心情之惡劣與空虛,使得這女魔頭居然隱居了許久,世上的一切事,她都抱著不聞不問之態。
哪知她隱居越久,心情也就越發空虛,這是世上所有的妙齡少女——尤其是思春期間的少女都有的心情,何況丁伶的心扉,已被童瞳開啟,被撞開心扉的女子,又更容易覺得寂寞的。
數年過去,空虛的少女芳心終於被另一人的情感所填滿了。
武當派的入室弟子石坤天,就在丁伶心情最寂寞的時候,佔據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