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接踵而至各樣情緒湧冒而來,緊張的,恐懼的,害怕的,顫慄的不僅是對外面出了車禍的人,還是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各種各樣的情緒跟感受都昇華到了極致。
“當時整個咖啡店的人都亂了,都被那一幕給嚇傻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那位短頭髮的女士眼神當時絕望的樣子,大汗淋漓的,估計也是痛到了極限。”店長搖搖頭,“回想起來都覺得那一幕心驚肉跳。”
“那你們打電話叫了救護車,把她送去醫院的麼?還是你們把她送去的醫院?”
“不是,當時來了一位男士把她抱走了,我們還沒來得及打電話叫救護車。”店長長長嘆了口氣,“不知道她的孩子後面有沒有被保住,不過應該可能性不太大,因為她當時的情況簡直糟糕到了極點。”
“還真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劇”有人隨即又道,“不對啊店長。既然在這咖啡店裡發生這樣的事,你怎麼可能記不住呢?應該一看就能想起的吧?”
店長說,“時間都過去兩年了,一個剪了一頭短髮,一個坐著輪椅,我哪裡能那麼快又那麼輕易的想起來?”
“說得也是呢”
“都散了吧,這種事跟我們沒什麼關係,都去收拾東西。”
店長擺擺手,驅散了眾人,卻又有些不解的想,當時來把那位短髮女士抱走的男人又是誰呢?
是她的丈夫還是什麼親人朋友?
寥無人跡的人行道上,身穿英倫薄款風衣和一條牛仔褲的短髮女人漫無目的的行走著,她雙手抄在衣兜裡,額頭上滲出涔涔冷汗,眉宇間覆蓋著一層薄薄的痛苦之色,臉色煞白煞白的,渾身上下的精神包括肌肉都在緊繃,似乎在強力而努力的忍耐著什麼。
盛夏想,她不能再吃藥了!
雖然現在似乎急需一片鎮定片,才能讓她鎮定下來,但她太過依賴藥物,以後就真的很難戒掉,也很難再擺脫陰霾了!
而也有好長一段的時間天數,自從那次採訪過慕淮南之後,她便幾乎沒有再吃過藥,差不多應該可以慢慢抑制得住的。
所以,這一次必須得忍著,不能再繼續吃藥。
不然這兩年來悉心照顧她的羅希見到她始終沒能徹底好轉過來,一定會很失望,倘若哥哥什麼時候回來了看到她還是這副模樣,也一定不太好受。
哥哥
驀然停下腳步,放在衣服兜裡的雙手攥緊成拳,她用力地剋制著衝動,仰起頭望著蔚藍的天空長長吸了口氣。倏爾又慢慢的吐出一口氣,喃喃輕語,“盛斯顧你究竟在哪?”
他一定沒死,還好好活著。
可是為什麼過去這麼久,卻還是不肯露一面?
哪怕僅僅只是一面,或者來個訊息讓她知道他還好好的也可以的啊,只要讓她知道他還活著就夠了。
慢慢的底下頭,她若有似無的彎了彎唇,那個親生母親在哪,如今是個什麼樣子她是不知道了,她甚至都快記不住她的長相,這個世上,她只剩下盛斯顧這一個親人了。
分明他連為她去唐家掀個底朝天,為她差點殺人都幹得出來,為什麼偏偏這麼久卻遲遲不肯對她露一個面?
難道他不知道,她之所以在三個月前重新出現在海城裡,是因為她聯絡不到他,只有在這麼一個他們一起生長的地方等著他回來找她麼?
否則,也許她早就應該離開海城,做到當初跟慕淮南約定的那樣,徹徹底底的消失永遠都不再出現在他面前。
最多,也就經過海城而已
後方靠馬路邊的一輛黑色邁巴赫正以極慢的速度行駛著,緩慢的車速幾乎跟一個人行走的步伐差不多一致,靠在馬路邊不緊不慢的緊隨其後,不故意落後卻也不刻意超越,就那樣一直保持著,這般跟了多久已經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