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容易就到了。」在符二瞎子心裡,趕到儀真肯定要跑下去半條小命,想不到不知不覺間就已經到達。
由於拼著老命的趕路,整個炮營已經累的上氣難喘下氣不續,符二瞎子抹一把臉上淋漓的泥水,狠狠吐了口吐沫,嘶啞著嗓子大叫:「擺炮,給老子擺炮,弟兄們都在看著咱爺們兒呢……」
顧不上等候李四進一步的命令,炮營就急不可待的擺開陣勢,準備架炮攻城。
紅衣大炮這玩意兒比不得小鐵炮的機動靈活,也沒有赴死軍自造小炮的那種機巧設施,還要仔細校對調整……
炮營上下還沒有摸過這種大傢伙,唯一的熟手就是符二瞎子本人。
密集的細雨當中,傳令騎飛奔而至:「忠誠伯軍令。炮營的大炮就是總攻號令,全軍持戈正待……」
「我就知道全軍都等著咱們爺們兒開炮哩……」符二瞎子第一次有了萬眾矚目的那種期待和榮耀,仔細巡視十九門大炮。
儀真方面顯然正在做守城的準備,城頭上正有成隊成隊的軍兵魚貫而上。
「屁股大點的小城,能有老子這多大炮的照應,也算是給了韃子很大的面子。」再次確認罩門和角度,符二瞎子反手摸出別在後腰上的紅旗,聲音還是那麼嘶啞:「準備——」
炮營戰士手拽炮繩,屏息而待。
「開炮……」
炮口的火光騰出二十幾步。彷彿怒龍吐火一般耀眼奪目。
「嗡」的一聲,大地似乎顫抖了一下,巨大的轟鳴讓炮營士卒立刻暫時性失去聽覺。
「我把他個老孃的,多少年了,老子又摸上大炮了,老子又聽到這動靜了,我把他個老孃的……」也不知道符二瞎子是在哭還是在笑,臉上淋漓而下的不曉得是淚水還是雨水。只見他抱住大炮瘋傻痴迷一樣的高喊:「前頭的是韃子,是韃子,給我轟吧,你們都是我親爹……」
這個營官時有種種不可思議的舉動,炮營士卒早就見怪不怪了,也沒有人去欣賞他半瘋半魔的樣子,而是按部就班的取出油紙藥包再次裝填。
儀真雖小,卻是戰略的一極。
東連揚州,西靠皖地,瀕臨長江,可以隨時扼住水陸咽喉,更於揚、鎮二州成鐵三角的架勢互相支撐,戰略意義那就不必多說了。
江淮之間,首重之地自然是揚州,而揚州首重的則是儀真。
身後炮聲轟鳴,眼前密雨綿綿。霍然抽出腰刀高高擎起:「攻城……」
早已按刃多時躍躍欲試的虎賁強兵蜂擁而起,似要撕破這天地間的昏沉。
不顧一切的飛師疾奔,驟然猛攻儀真,圖的就是一個打擊的突然性和不可預料性。從一開始就用赴死軍的全部火力壓上,攻克儀真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李四終於露出一絲疲態,身後的孩兒兵乖巧的很,立刻在雨地裡舖開一領油布:「親爹倦了,坐下休息……」
「休息個屁,我要儘快攻破此城。」剛剛展露出來的疲倦立刻一掃而空,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鎮南。」
「孩兒在。」從來就不顯眼的童子軍頭目鎮南如鬼魅一般出現在李四面前,小胸脯子挺的老高。
「帶上幾個人,去領幾個鐵冬瓜,你應該知道那玩意兒怎麼用吧?」
「孩兒知道。」執行起李四的命令,鎮南等孩兒兵從來不打折扣,也不問太多,立刻就抽身而去。
「回來。」
「親爹還有甚的吩咐?」
「記得要活著回來,」李四很罕見的伸手挨個撫摸孩兒兵顯得碩大的腦袋:「要是人回不來,你們的鬼魂也要回來。」
鎮南呲牙一笑:「孩兒們就是做了鬼,也要回到親爹身邊。」
「好!」剛剛顯現出一絲溫情的李四旋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