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熟悉的應聲,從前在沉星谷的時候,她總是不厭其煩的每天叫他雪瀾哥哥,一遍又一遍,因為這個稱呼只是屬於她一個人的,是她專屬的,這樣叫的時候,心裡有一種淡淡的喜悅,同時,也是一種偷偷的測試,測試他會不會厭煩,然而每次,他都是輕柔的應聲,有時候好含笑看她一眼,幽藍的眼眸中一抹流螢飛過,讓沉燻總是疑惑他是不是知道了她心裡的想法,只是她的疑惑還沒有得到求證,他便離開了,並且她再也沒有求證的機會。
而如今,他又用這樣的聲音來應她,幽藍的眼眸中恢復了一貫寧靜祥和的光芒,目光含笑看著她,眼底是非常熟悉的寵溺和愛憐的神色,從前的時候,他每天都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她,寵溺而愛憐,讓人願意沉溺在其中一輩子,可是她終於還是失掉了那樣的目光。
到了今日,流光走,容顏改,笑容卻如初,隔了那樣多的人和事,隔了兩年的時光,她終於又聽到了這樣的聲音,看到了這般寵溺而愛憐的笑容。
可是她不想要,她只想要他能夠不流血。
失去的時候,她願意傾盡自己的所有來換取那樣的眼神,但是換不回來,就像此刻,她願意傾盡所有來換取他心口的血能夠止住,可是不能,用盡了所有的方法,他胸口的血還是一直不停的在流,沉燻開始覺得慌,活到現在第一次這樣慌,慌得沒有辦法思考,眼淚成串的落下來:“雪瀾哥哥……我止不住……怎麼辦……我止不住……止不住……”
清淺的聲音,充滿了無助,雪瀾卻是微笑開來,那笑容有些飄渺,她以前做錯了事的時候,就常常一邊跳腳一邊問:“雪瀾哥哥,怎麼辦,你幫幫我?”語氣帶了點撒嬌的意味,眼底有著淺淺的怯意和不安,讓人倒口的責備總是不忍心說出去,而是想方法幫她解決問題。
只是他沒有想到,有一天他會變成那個問題,她不知道該怎麼辦的問題。
“小薰……”
“止不住……”沉燻只是看著指縫間不停流淌出的血液,聲音都模糊了:“雪瀾哥哥,我該怎麼辦?”
本是憑著本能說出口的一句迷亂的話,可是這句話說出口的瞬間,沉燻渙散的眼神漸漸的凝聚起來,眼淚突然間就不留了,對,問雪瀾哥哥,雪瀾哥哥一定有辦法的,雪瀾哥哥最厲害了,這個世界上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沉燻無神的眼睛慢慢亮起來:“雪瀾哥哥,你有辦法的對不對?你教教我,教我把血止住,只要止住了血,就沒事了,雪瀾哥哥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你是這個世上最厲害的人,不會有事的對不對?”
如同雪花落地一樣輕的聲音,靜靜的再大殿中傳開來,彷彿充滿希望的一句話,帶著祈求的味道,然而因為那希望太過於強烈,卻給人非常絕望的感覺。
希望與絕望,本來就只有一線之差。
皇帝嘴角笑容綻放。
終於親眼看到了,看到了這個人痛不欲生的樣子,這樣的場景,是這個世上最絕妙的景象,痛吧,哭吧,無能的人們,沒有誰能夠逃得過他的五指山。
陰夜辰和陰夜冥都是怔怔的站住。
殿中的人怔怔的站住,彷彿被凝固了一樣,被刻骨的悲傷凝固。
雪瀾沒有回答,而是微微一笑,伸出手去,指尖輕柔的逝去沉燻臉上的淚水:“小薰,不要哭。”他臉上的笑意忽然加深了:“你是當母親的人了,不能再哭了。”頓了一頓,他忽然輕笑出聲,那聲音飄渺無力:“這是你自己親口說的。”
是的,是她親口說的。
她以前常常假哭來騙他,被騙的次數多了,他十分無奈道:“小薰,你能不能不要老是‘哭’?”而她十分爽快地答應:“可以呀。”又立刻加了一句:“等我當了母親以後,當了母親,就意味著真正的變成大人了,那個時候,我就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