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個白眼,“熱的絹巾覆在面上,能讓毛孔開啟,才能洗淨毛孔內的汙穢,面板潔淨了,才不會長痘痘。”
“什麼痘痘?”魯淑手忙腳亂的放下玉梳,隨意挑了一支金釵插在步兒發邊,“好了,走吧!可別讓爹爹等急了。”
拉著步兒的手,走到客艙外,卻聽孫權正在說話,不敢貿然走進艙中,便候在艙外,只待他話音一落,便舉門叩門。
“子敬,”孫權的聲音隔著艙門,異樣的低沉,重重的心事隨著聲音透出,那麼的沉重,“真的是諸葛亮開壇乞來的東風?”
爹爹的聲音輕而低,聽不清他是如何回應,估算著他已回應完畢,便舉手輕輕叩了叩門,門應手而來,坐在上首的孫權笑意盈人,“步兒,大都督說曹操已經從華容道逃回了南郡,他此刻在帳中等候軍報,不便到此,我想步兒一定很擔心曹操的安危,便越俎代皰,步兒可放心……。”
聽上去,他已經知道自己求諸葛亮放過曹操,他既然知道了,那麼爹爹也會知曉,未及轉首檢視魯肅的神情,卻聽孫權笑道:“西涼軍有異動,曹操應該很快便會趕回許昌,若步兒有書信要送到許昌,就儘快送去南郡吧!我想大都督一定願意幫步兒這個小忙。”
不知為什麼,總覺得孫權的話裡隱藏著什麼,乖乖的坐在魯肅身側,魯肅伸手拈了拈步兒的衣袖,“乖乖,天兒越加的涼了,再加件衣裙。”
聽他語氣尚和,似乎全然沒有怪責自己,步兒先自放下心來,眼眸轉動,卻見孫權的神情說不出的詭異,似笑非笑,仔細看上去,他似乎還有一絲惱怒,按理來說,江東大捷,他本應欣喜若狂,可是此刻他這般冷靜,卻令人有些費解了。
穿著魯淑送來的棉衣,靜靜聽他們說話,心中卻在回想適才收到的曹衝的信,他還不知道曹操戰敗了吧!若他知道了,會不會怪責自己沒有鼎力相助?
心潮起伏,瞬間又想到適才的夢境,本以為是曹操遇難,可是曹操此刻全身而退,許是因為自己過於擔憂,所以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這般的開解著自己,心卻沒有一刻停歇,銅鏡自在江岸出現過影像之後,已沉寂了數月,只不知這次的滿月,銅鏡是否會所顯示?
正想得出神,魯淑用力拉了拉她的衣袖,“步兒,你在想什麼?主公和你說話。”
茫然的抬起首,卻見孫權滿面探視的笑,“步兒,你未聽到我說的話嗎?”
“主公見諒,昨夜步兒一直在觀望火勢,天明才睡下,”步兒湧出滿面的不悅,匆匆的將自己的心事隱藏,“適才神遊物外,並未聽到主公之言。”
滿座的釋然,孫權面上浮出淡笑,“步兒與淑兒若無事,不如隨我一同去探望大都督,他已數日未眠,此刻大局已定,咱們何不與眾將一同向大都督賀喜?”
大帳寂靜無聲,周瑜坐在帥椅之上,面上殊無一絲喜色,帳中眾將雖然滿面雀躍,但因周瑜的緣故,均收斂了喜悅,一見孫權,眾人立時起身向他行禮,注視著孫權走向周瑜,步兒緩緩轉過身走出大帳,此時江面的仍然未熄,不知逃到南郡的曹操想到這樣的潰敗會怎樣的心如刀絞。
這世間的一切都是盛極而衰,昨日的繁華到了今日及不過手中的一掬沙,心中一片茫然,只不知這些男子們為了那錦繡的江山拼盡了熱血,追根究底,他們終究又獲得了什麼?難道僅僅是為了站在萬人的中央,感受那無上的榮光?可是榮光的背後,誰又明白天堂與地獄只是一線之隔,成王敗寇,今日是王,明日便是寇。
“步兒,你怎麼了?”魯淑站在步兒身側,為她擋著呼嘯而來的寒風,“今日總是神不守舍,丞相已經逃回南郡,再無性命之憂,你還在憂心什麼?”
是啊!自己究竟還在憂心什麼呢?諸葛亮信守承諾,曹操將要回許昌,一年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