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疊疊的紗製衣幅,隱約現出的腳背,卻比紗麗還要白上幾分。腳踝纖細,站立的姿勢穩而有力,有種極凌厲的美。
謝無花卻知道,那盈手可握的腳踝以上,是長而筆直的雙腿;再往上……還有更加惹人遐想的部分……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他曾親手拉開那厚重華美的衣襬,順著那滑膩得不可思議的面板一直摸到本人自己也不曾碰觸過的地方,那些從未示人的美景,曾在他眼前一一展現。
離雪城主沈念堇,天下第一的也許不僅僅是他的劍法……
謝無花好不容易收回了自己有些過分的目光,強迫自己只能看著沈念堇的臉。
誰知,沈念堇卻突然笑了一笑。
彷彿冰凍許久的湖面乍然消融,碧波連天,粼光盈盈,竟似耀得人睜不開眼。
他不笑時讓人覺得冷,笑起來卻讓人覺得熱。那熱度從心底深處升起,燃過四肢百骸,最後連腦子也被焚作灰燼。——那做工絕佳卻密密實實的衣物,看起來是那麼礙眼。
謝無花看著那朝自己淺淺微笑淡紅嘴唇,知道眼前的人就算不用絲毫武功,自己也出不了這間屋子了。
比劍光更加美麗的身體,在他眼前綻放。
指尖探進去的地方,溫暖而柔潤,細微的顫動著,極為脆弱和可憐;等到真正進入的時候那高熱的薄膜卻自動纏繞上來,彷彿會被絞殺,是極至的快感。
謝無花卻未急著動作,只是一邊親吻著身下人的面頰,一邊在他耳邊柔聲道,“念堇,放鬆。”
換來白目一個,“知道。”
謝無花突然極想笑,卻還是不動聲色的溫柔,繼續撫慰著記憶中的那些敏感之處。
緊繃的肌肉慢慢放鬆,沈念堇表情冷淡依舊,只是眼中水光流轉,蒼白面板泛起淡淡的桃紅,往日冷硬的唇角此時偶爾漏出幾聲呻吟。
最銷魂的時刻即將來到。
謝無花吻上那人眉心血痕般的硃砂,動作不再客氣。
……
一切都是那麼對勁,直到很久後,謝無花才想起來不對勁的地方:念堇,這次我又沒看到你背上的鴛鴛錦啊。
第二章
陽春三月,正是出門遊歷的好時節。
船由西向東,順著春江而下,三十又三日,方至金陵。
船上華樓高聳,行進平穩,謝無花卻一路頭昏眼花,嘔吐不止,飯菜也無法下嚥。還好有采花隨行照顧,還算是勉強撐了下來。
沈念堇看他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隨口便問,“幾個月了?”
謝無花氣煞,他明明只是暈船而已。好歹今日總算到了,下船時刻,本指望隨行的美人們過來相扶,誰知沈念堇眼尾一掃,眾人同時退開離他三丈有餘。
沈念堇難得好心問,“要不要我抱你出去?”
謝無花頭搖得和撥浪鼓一樣,連聲道,“不敢勞煩城主,謝某這個力氣還是有的。”
兩人說得一派正經,旁人都作沒聽到沒看到,自行自事。
此趟出門,謝無花才知道沈念堇此人竟然有這麼多毛病。
慣穿白,只是黛色鑲邊,樣式雖然普通,天下卻決然找不出相同的第二件,是神針山莊莊主親自執針;面料昂貴的被子與褥子一天一換,同樣的床褥,從來不睡第二次,問他為什麼只一個字——髒。
此人有極為嚴重的潔癖。
連從船上行到客棧乘坐的馬車都是從離雪城帶出來的,眼前坐在金陵最大的酒樓上,杯筷碟碗也全是自帶,原本眼高於頂的店主此時卻唯唯諾諾,仔細一聽,原來這酒樓便是離雪城的產業。
謝無花終於明白為什麼只是“四處走走”,卻要帶上這麼些浩浩蕩蕩的人,這麼些亂七八糟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