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光焰灼人”。
明朝諸陵,在永陵之前都沒有外羅城而只設寶城。永陵建成後,嘉靖皇帝前去巡察,對陵園建築不太滿意,便問工部尚書:“此陵完工否?”工部尚書領悟皇帝的用心,隨機應變道:“尚有外羅城一道未建。”嘉靖走後,工部立即命人在寶城之外又補加一道外羅城。於是這道外羅城便為他的皇孫萬曆所效仿。定陵的外羅城和永陵一樣,略呈橢圓形,城牆高厚而堅固。三百年後,從城牆的遺址仍然可以看到當初的雄姿風采。
定陵自1584年10月6日開工,每天直接進入現場施工的軍民伕役和瓦木石匠達二、三萬人。經過一年的緊張施工,陵園工程已有相當進展。但到1585年8月初,太僕寺少卿李植、光祿寺少卿江東之、尚寶司少卿羊可立三位大臣,突然上奏萬曆皇帝:
“大峪非吉壤。時行與已故尚書徐學謨親暱,故贊其成。憾尚書陳經邦異議,故致其去。”
三位少卿素與申時行不合,想借此機會,給申時行難堪,並替因反對申時行而被貶職的陳經邦鳴冤。面對此情,老謀深算的申時行自然不會相讓,立即向皇帝陳疏自己的觀點,使剛要偏向於三位少卿的皇帝,不得不作出另一種選擇:“閣臣職在佐理,豈責以堪輿伎耶!奪三臣俸半年。傳諭內閣:大峪佳美毓秀,出朕親定,又奉兩宮聖母閱視,原無與卿事。李植等亦在扈行,初無一言,今吉典方興,輒敢狂肆誣詬。朕志已定,不必另擇,卿其安心輔理。”
此前,少卿李植、江東之、羊可立三人,曾在參奏張居正和馮保中受到萬曆皇帝的寵幸,並得到首輔張四維的青睞。正當他們青雲直上之時,卻遇到了以前的勁敵申時行。他們每個人心中都十分清楚,不扳倒申時行,不但前程無望,後果也不堪設想。正是出於這種考慮,他們才冒險進諫,想不到制敵未成反遭敵擊。對於這次的失敗,他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既然陣勢已公然擺開,就必須殺個魚死網破。他們在悄悄等待時機。
時機終於來到了。
8月27日,在寶城西北角的地下發現了大石塊。這是一種不祥的預兆。
如果說上次的疏奏過於直白,那麼現在證據在握,正是扳倒申時行的絕好時機。於是,李植、江東之、羊可立會同欽天監張邦垣立即向皇帝陳奏實情“壽宮有石數十丈如屏風,其下皆石,恐寶座將置於石上”。並提議寶城地址前移,以躲過石塊。
萬曆閱奏,大為震驚,急令徐文璧、申時行前去察看。8月29日,二人看畢回京,向萬曆陳奏:“寶城西北地下確有石頭,陵址是否前移請皇上酌定。”
萬曆心急如火,這次他再也不以行秋祭禮為藉口去天壽山了,而是直接了當地傳旨說:“朕閏九月初六日再閱壽宮。”
閏九月初八日,萬曆皇帝草率拜謁完長、永、昭三陵以後,即去大峪山閱視自己的壽宮。
此時定陵興工已整整一年,除重要的物料堆存在昭陵神馬房和西井兩廡之外,其他磚石物料,在壽宮現場堆積如山。在這種情況下,如果萬曆在閃念間諭令更改陵址,將會造成巨大的人力和物力的浪費。更為嚴重的是,山陵選在大峪山,徐文璧和申時行起了關鍵作用,如果更改陵址,意味著他們嚴重失職,也進一步給李植等人提供把柄,後果可想而知。徐文璧、申時行不愧是政壇老手,在這緊急關頭,立即串通禮、工二部尚書,一齊向萬曆陳請不必再更改陵址。但萬曆對此卻不予理睬,形勢進一步惡化。
第二天,萬曆皇帝在黃山嶺、寶山、平崗地、大峪山之間親自往返閱視兩次,仍下不了決心。在這緊急關頭,申時行拿出看家本領,再次向皇帝陳請不必再改陵址,並針對三人上疏中的“青白頑石”的詞句辯駁道:“李植等說青白頑石,大不是。大凡石也,麻頑或帶黃黑者,方為之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