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活著。
蕭離心道:若是死了,還哪有後來的故事。
只見南風摸了摸脈搏,試了試鼻息,自語道:“有脈搏無呼吸,是死人還是活人?”
她又取出血玲瓏,滴一滴血在上面。血玲瓏遇到鮮血紅光大盛,紅光旋即被收在血滴內,晶瑩流轉,滑落而下,滴落在屍體口內。屍體的嘴巴動了一下,南風啊的一聲嚇得後退倒地:“活的?”
她像被嚇到了,彷彿在她的世界裡,活人遠比死人要可怕的多。只見她從腰間抽出一條鞭,是玉骨鞭。手臂一抬,鞭子夾著嗚咽聲抽了過去……
蕭離只覺體內血氣翻騰,忍不住吐一口血出來,跪在階梯上。
不空站在他身邊:“七十階,很不錯。我第一眼見你,不過練氣,這才隔了多久,難怪九公說你是大緣之人。”
“什麼意思?”蕭離一口短一口長的喘著氣。
“這九十九級石階,能登上七十階的不會超過三十人。這麼多年了,我也只見過一人能上到盡頭,見到師兄。”
“誰?”
不空說:“當然是符飛絮,還虛以上也只有他了。功力,心境都很不錯,但願他與師兄一談,日後能夠破境合道。”
蕭離說:“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畫面,像是幻境,又像是個夢。”
不空哦了一聲:“你所見便是師兄所見,師兄果然精進了。誒,我也該閉關靜修才是。”
蕭離問:“那我看到的都是真的了。”
“師兄所見是真,你所見亦是真。”不空說:“等你見了師兄或可細問,只是現在不行,這石階你還走不到頭。”
蕭離心想:若要登上石階盡頭才能見到大智,幾乎是遙遙無期。因為若要達到符飛絮那樣的修為,死之前怕是做不到的。
“走吧。”不空說:“世間萬法皆講究一個緣字,緣到自成,非是單論修為。等你想透了,說不定下次可輕易登上。”
“我想再試一試。”蕭離說,他很想知道接下來的事情,南風是否一鞭子抽在他身上……
“莫要執著,莫要貪求。記著那四個字:緣到自成。”不空說:“即便你能受得了,紅泥姑娘也受不了。她怕你危險,硬要闖上石階已然受了重傷。”
蕭離看下去,果見紅泥趴在石階上,動也不動,恍如死了一般。她之前在二十階處已然無法承受,眼下伏在三十階的地方。可見她強行向上,估計已經耗費精元。浪費了,若是被自己吸過來,又要好一陣安心了。
不空揮動僧袍,蕭離只覺石階之上的天地之氣頓時不留一絲。這就是天地的合道的力量麼,蕭離不由得震撼。
蕭離把紅泥扛在肩上,隨不空下了山道。他全身真氣耗盡,此刻和一個普通人沒有區別。下到山腳時已經沒了力氣,可惱的是不空竟不留宿他們,說什麼:“寺內不方便留宿女客。”
蕭離還說:“我把肩上的女人扔到門口,留宿我就行了。”
不空說:“紅泥身受重傷,豈可無人照看。”
“你派兩個和尚看著就行了。”
不空搖頭:“那更不行,這些小和尚六根未必清淨,佛法修為也不足夠,豈不是誤了佛門弟子。你就帶著她山下隨便找戶人家安置,我已為她服下傷藥,休息一晚應無大礙。”
無法,只得如不空所講,扛著花惜往山下走。女人倘若不是扛著去床上的,那就和一頭死豬沒什麼兩樣。不到一里路,蕭離已經力竭。乾脆扔下紅泥,自己往地上一躺,頭就枕在她小腹上。
別說,隨著紅泥呼吸,一起一伏的還挺舒服。但聽著丫頭呼吸,氣短而促,但沒有阻滯,也就是脫力耗損了精元而已。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氣海空空,一絲真氣也提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