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晏暉,以前藍家的管家,現在已經成了藍若谷的副手。 這個人向來不苟言笑,一副深不可測的模樣。 時隔這麼多年再見,喬德海看著那雙如鷹隼般的眼睛,只覺對方城府變得更深了。 “阿暉,爸爸他什麼時候回國的?” 刑晏暉橫了他一眼,沒理睬。 “呵呵呵……” 喬德海乾笑了一聲,隨後腳步踟躕地走過對方身旁。 被一群人跟著,他所感受的不僅僅是不自在,而是感覺後背被幾把刀子給抵住了。 走出酒店大門後,一輛加長版的林肯車橫戈在眼前。 身後一名青年快步上前將車門開啟,並恭候在車旁。 車內,一張陰鬱的側臉半掩在幽暗的光線下。 喬德海心臟沉了沉。 “上車。”刑晏暉的聲音在耳旁幽幽響起。 猶豫了半分鐘,喬德海只能硬著頭皮在幾道壓迫的目光下上了車。 …… 林肯車疾馳在通往城郊的林蔭大道上,車廂內的氣氛安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喬德海侷促不安地與藍若谷面對面坐著,不過後者卻微闔著雙目在閉目養神。 沉默的氣氛一直持續到車輛行駛至高速路口。 眼見就要拐進上高速路的匝道,喬德海趕緊張口詢問道:“您……您這是要帶我去哪?” 藍若谷依然沒有睜眼,但他摘下手腕上的一串紫檀念珠把玩了起來。 由於後車廂與前車廂之間的隔板被升了起來,因此這方逼仄的空間現在只有他們二人。 人有時候並不怕直面面對事情,就怕精神上的高壓。 念珠碰撞時發出微微聲響,一下一下就像是撞在了喬德海的心臟上。 大腦中長時間緊繃的一根弦終於啪得斷裂,他突然崩潰地開口道:“您究竟想要幹什麼? “就算您要我死,也總要讓我知道為什麼吧!” “你還是像以前那樣沒有自知之明。”藍若谷淡聲應道。 “如果您說的是網上出現的那些報道,我可以解釋,而且我現在也在積極處理。 “您這會兒把我帶出來,非但對處理那些東西沒有幫助,反而會讓流言蔓延更……” 老爺子終於睜開眼,半眯著看向對方,目光如鷹隼般鋒利。 僅僅一個眼神,喬德海便被壓迫得不敢再出聲。 “怎麼不說了?你真的覺得你能處理好你老婆捅出來的簍子?” “我……” “如果你能保證在四個小時內給我處理好,我可以送你回去。” 喬德海不敢吭聲。 說是在處理,實際根本就沒有頭緒。 他甚至連發布那些文章的人都沒辦法聯絡上,所以別說是四小時,就是給他四天說不定都沒辦法處理好。 “你能嗎?”藍若谷語氣依舊淡淡,聽不出任何情緒。 “……” “既然不能,就莫要廢話。” “可是您總該讓我知道您要帶我去哪吧?我就算是要離開雲川,是不是也該讓我跟家人說一聲?” 藍若谷的臉色隨著對方口中的“家人”二字略沉了沉,隨即他重新將眼合上。 “我沒有禁止你打電話。” “……” 喬德海怎麼敢在老爺子面前打電話,於是只好摸出手機給鄭秀蘭發了一條資訊。 結果下一秒,靜默的車廂便響起了吵鬧的手機鈴聲。 喬德海趕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結束通話。 鈴聲再次響起。 當他手忙腳亂地想要再次結束通話時,藍若谷古井無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接。” 簡簡單單一個字,讓頭皮陣陣發麻的喬德海不敢不聽。 他側過身,用另一隻手掩住聽筒接通。 儘管如此,鄭秀蘭的河東獅吼依然響徹安靜的車廂。 對方怒聲責備喬德海逃避問題,並聲稱已經有人找上了自己。 “我警告你,你趕緊給我回來!否則你會後悔的!” “你別胡鬧,我現在手頭有重要的事。”喬德海用很小的聲音開口。 那頭還在罵罵咧咧,說了很多難聽的話。 這些難聽的話,讓閉目養神的藍若谷忍不住睜開眼去窺探喬德海的表情。 只見喬德海面如菜色,咬牙切齒地說了句“你愛怎麼著怎麼著,別再煩我”,便直接撂下手機並關機。 他回頭時,一雙充滿譏諷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看著他。 “我很好奇,你當初拋棄了小玥娶了這麼個女人,你有沒有後悔過?” 藍若谷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