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孫殿下、諸派掌門以及渤海國王子等人,如她這般連仙門弟子都不是的“邊角料”,自然是隨意的往客廂一丟咯。
但凡多給一個眼神……這破布條也是瞞不過去的。
不知這算不算得上是撿回一條命。
她心下忐忑再起:“太孫殿下現下如何?他人可醒了?醒來之後可有說些什麼?”
蘭遇狐疑皺眉:“你這種問法,是盼著他醒,還是盼著他不醒?”
“自是……希望他醒的。”
“可我哥很厲害的哦,他若是醒了,發現你就是那個偷我心的妖女,真不會饒你。”
“……”謝謝提醒,怕的就是這出。
對於自己,柳扶微也是滿心迷惑。
按說青澤廟坍塌,她著急救人倒也罷了,可為何非得從屋頂上躥下去,又為何非要說那一番除了賣弄之外毫無用處廢話——她一貫謹慎,怎麼做了教主會生出如此囂張脾性?
這下好了,推脫不得,也不知太孫有否聽到……
到底是情根作祟,蘭遇見不得她憂心忡忡的模樣:“他都醒好一會兒了,要說了什麼,還能如此風平浪靜麼。再說,我咬定你我一起冒死救了我哥,誰會對你起疑心呢?”
“你幫我,不怕你哥責難?”
“正所謂兄弟如手足,手足豈會相殘?”
“你倆是表親吧。”
蘭遇隱隱覺得她和自己說話的語氣生硬,渾不似往日那般柔軟可親,悶悶不樂道:“你都拿走了我的情根,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這話真沒法接。
蘭遇又道:“我可事先說好,我雖心悅於你,但親表哥也斷然不可背叛,你要是想利用我圖謀不軌,那我也是寧死不從的。”
“誰說我圖謀不軌了?”
“你沒圖謀不軌,好端端的混玄陽門來做什麼?青澤將軍可是鬱濃的弟弟,鬱教主是你們前教主,你可別告訴我幻林變故與你無關啊的。”
她本想說他“想多了”,話尚未到嘴邊,腦海中又無端迸出幾個碎片——
既有,鬱濃語重心長的對自己說:“要救心兒,還有一法,就是你進入戈望的靈域,將我當年為他縫心的情根取回。”
也有,自己篤悠悠地蹲在負傷的戈望面前,問他:“當年若不是我教前教主為將軍您補心,您早已是個死人了,既多活了二十年,如今我代她將情根討回,應不算個虧本買賣吧?”
柳扶微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分外的割裂。
此前聽澄明他們提過,說什麼害戈望將軍的是袖羅教主,她還覺得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老將軍乃是大淵的中流砥柱、一代名將,她豈會、豈敢對老將軍起殺心?
這時有人敲門問:“姑娘可已醒了?我家師尊請姑娘前去一見。”
玄陽地處幽谷,入了夜的天奇寒刺骨。
司照所在的寢間暖爐盡熄,但他一點兒也不冷。青澤廟中所燃的請神香幾乎耗光了他的靈力,醒來後,目之所及只剩淡影、耳聞如蚊蚋,就連肩胛骨裂之傷也全無感知。
若非玄陽的老掌門梅不虛渡了些許靈力,他連起身行走都做不到。
最猝不及防的是思考都開始變得困難,是以,當梅掌門相詢幻林之變,他只能大致描述過程:“不彰峰之後是七星挪移陣,陣眼處於另一個乾坤易地陣中,青澤將諸位掌門尊者引入陣中,活祭應當是他的目的之一。”
梅掌門:“目的之一?”
“活祭本為逆天之行,縱使達成也必將遭到反噬,他已為魔影,假以時日未必不能可重塑肉身,卻不惜以此代價,足見另有企圖。”
“依殿下之見,這狼妖還有何企圖?”
“也許……是報仇吧。”司照想起青澤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