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明那沒有情感的眼睛而言,是無所謂眼神的,更何況是迷茫的眼神。
郭承雲覺得自己是看錯了,也就沒再在意。
“哥……”夏啟明張開嘴唇,艱難地吐字。
郭承雲第一次聽夏啟明喊他“哥”,完全反應不過來,愣在那裡。
“張、姓張的?”郭承雲急忙進行確認。
夏啟明疑惑地看著郭承雲。
當然,他臉上依舊沒有表情,但他身上似乎就散發著那種叫“疑惑”的氣息。
郭承雲被盯得不太自在,問:“怎麼老盯著我看,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你不應該喊我哥啊,”他很快幫夏啟明腦補了藉口,“是不是腦缺氧,系統反應變慢了。你知道你是誰嗎?”
夏啟明雙唇間張開了一條小縫隙,但是再也不能撐得更開了。
郭承雲看見他的口形是“夏啟明”三個字,這才放下心來。
郭承雲以前也沒聽夏啟明叫過他,真是不叫不知道,一叫嚇一跳。
他猜想,大概那是周復或者燕別秋寫進去的稱呼,可是也太不符合他們的風格了。
不管怎樣,他順水推舟地接受了這個稱呼,並且感動得要命:“好弟弟,你歇著點,少說話。你是靠意志力恢復的吧,所以我就覺得,人跟機器肯定是不一樣的。”
郭承雲終於想起幹正事了。
他拿出隨身揹包裡的消毒工具和藥品,給夏啟明的傷口消毒上藥,包紮一番。
夏啟明的身體漸漸恢復了痛覺,大概是系統開始慢慢走回正軌。
郭承雲眼見著夏啟明的身體在不住地大幅顫抖,眼睛被疼痛刺激得大睜著,無神的瞳孔在痛苦中被放到了最大。
他作為一名旁觀者,光看著就替對方感到痛,心臟像被磨盤反覆碾軋一般的疼。
郭承雲擔心夏啟明會在上藥包紮的過程中,受不了劇痛,發生掙扎行為,就脫下夏啟明背後的武器匣以及外套,放到旁邊,然後解下對方的皮帶,把對方的雙手捆起來,綁到背後。
他忽然發現,此場景該說是有點像虐囚,還是像某種更低階趣味的東西……
算了不提了,他可是一名正直高尚的男護士,有過幫戰巫團長大人療傷的光輝經歷。
郭承雲拿起夏啟明的外套,使了吃奶的勁兒也撕不開,那外套的材料貌似是被加固過的纖維,畢竟連火都燒不壞。
他只好用外套捆住夏啟明胸前那溝壑般的刀傷,他猜外套本身應該是抗菌的。
夏啟明用微弱的聲音對郭承雲說:“你不用管我,我的身體會自動修復。”
“我知道。但是如果流血的速度比造血的速度快怎麼辦?你又不像巫師那樣能起死回生。你大概多久能基本恢復?”
“五小時後傷口外形癒合,進入待機補充能量狀態,只能進行基本的走動。”夏啟明的音量越來越低。
“瞭解了,我們今晚哪都不去。我也不敢去。”
郭承雲看天色也晚了,何況他倆是在路邊的森林,哦不,巨草叢裡。
看到這巨草叢,他心中咯噔了一下,貌似隨便一隻爬過去的毛毛蟲都能置他們於死地的樣子。
郭承雲踮起腳,拽了一張草葉,把草葉尖端的水給夏啟明和自己喝了,然後將草葉捲了卷,鋪在夏啟明身上保暖。
他百無聊賴地吹著口哨,從小包袱裡拿出乾糧,融化在水裡攪成糊狀,喂夏啟明吃米糊。
夏啟明每吞嚥一口,胸腔就劇烈起伏一下,因為傷口就在那附近,牽扯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叮!您的弟弟披著馬甲上線鳥——
☆、死亡山地突圍戰(九)
郭承雲睡到半夜,被夜露給涼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