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得暗歎,林家小姐這個身份倒是很掩人耳目,卻也招搖得很。
在街上走了一陣,有些累。便去了路邊一家茶樓。茶樓裡也並不如我們現在時泡茶,他們都時興煮茶,那些茶葉比我們現代的茶老得多,味道自然也差些。
我不懂茶,便讓菜頭點了一壺“碧水”。小二過去,菜頭才輕聲地說:“天商四大茶葉:碧水、碧蓮、碧瑤、碧梧,皆來自春城林家。這家茶樓的碧水想必不是正宗,因為他們這個檔次買不起。”菜頭看了看四處的裝潢。
紅蕖卻撇撇嘴,表示不屑。兩人眼看就要打起來。此時,鄰桌几個人的閒談讓我們屏住了呼吸。
幾人都是短衫勁裝,也是有功夫之人。一個帶著氈帽的中年男子說道:“真是奇怪,不知道最近天商是怎麼了?”
“怎麼?又有新奇的事情了?”旁邊一個青布灰衫的虯髯大漢問道。
“還是不是大祭司啊,先有咱們夏月國仙逝了。陛下都攜帶家眷和所有臣子去舉行葬禮,大祭司的屍身卻在葬禮上憑空消失了。卻不料半月前,大祭司屍身竟又回到了神廟。”那氈帽男子說道。
我的心猛然跳動,亂了節奏,連呼吸都忘記。夏月國大祭司只有一位,是淨塵。夏淨塵,他真的回來了。
“竟有這等怪事?”另一個缺了一隻眼的年輕男子訝異地感嘆。
“可不是。還有商羽國大祭司也失蹤了快兩月了。半月前箜晴國的大祭司也差點病死了。後來奇蹟般地活過來了。你說這群大祭司都怎麼了?”氈帽男子繼續說道。
我和紅蕖直直地盯著菜頭,他差點就掉到桌子底下去。想不到這人還會生病。真是驚訝,紅蕖是如我一般的表情。
“別那幅模樣,特別醜。”菜頭咬牙切齒地對著我們。
我正要詢問病情,卻聽得那人又壓低聲音道:“聽說七天後,陛下又要親自到神廟去為大祭司舉行沉湖葬禮了。”
此刻,我一顆心激動得快跳出來了。即使是屍身,我也要去看看。於是便叫紅蕖結賬,拖著菜頭快步走到僻靜處,低聲說:“你帶我去夏月國祭司神廟吧。”
菜頭沒有吃驚,仔細地看著,我眼神很複雜。然後很平靜地問:“他失蹤的九年都和你在一起麼?”
“沒有,只在一起一年多。”我低下頭,再次想起“如果當初”這四個字,是的,這四個字很艱難,但是人卻往往愛在時過境遷後如此回憶,如果當初我知道我們的路那麼短,怎麼可能捨棄一分一秒。
只是當時不自知,不知珍惜,只知任性。
“你喜歡他麼?”菜頭輕聲地問。我有些訝異他問得如此直接。於是抬頭看他,他的眼神深邃,竟有些哀婉。
哀婉?在神廟長大的大祭司並不該有如此的哀婉。雖然蘇軒奕的眼裡常常有,但他的靈魂畢竟是從宮廷的鬥爭中一步步登上帝王寶座的男子,並不是真正的大祭司。菜頭應該是不折不扣大祭司,為何竟有如此哀婉的眼神?
“你不喜歡他吧。”他自言自語地說,笑了笑。紅蕖悄無聲地站在他身後,使勁拍他的肩膀,然後跑得遠遠的。這次,出乎意料,他沒有去追打紅蕖,而是寬容地看著紅蕖奔跑的背影,似自語,又似在對我說:“如果沒有命運這種東西,那麼一切都好的多吧。”
命運?哀嘆命運?一個本應純淨專注於道法的少年居然在哀嘆命運。
總覺得此刻的菜頭有些不對,但是說不上來。只是覺得他已彷彿不是他了。但不知如何去問起,於是只得不言語,一行三人便漫無目的地在靈都街上閒逛。
終於到了日落黃昏時,菜頭同學忍不住大破沉默,問道:“不知鬱小姐有何打算?”
“去神廟。”我還是不依不饒。
他陰沉著臉看著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