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上他的聲音低弱的就像是蚊子在哼哼——該死,他們就算聽不到我也應該看到我,男人心想,一雙皮鞋在他的面前停下,然後一隻膚色蒼白的大手伸了過來,抓著他的領口把他輕而易舉地提了起來,他看到了一張刻板,呆滯,光滑,世界上最多人擁有的方形面孔,鼻子上面架著一副黑幽幽,沒有絲毫反光的黑眼睛,頭髮整齊地好像櫥窗裡的男裝人偶——他沒有聽到警笛聲——男人的心陡然沉了下去。
每個國家都有一兩個絕對不會承認其真實存在的秘密機構——從民眾乃至高官都不知道其存在,不隸屬於任何一個政府部門,一般直接對最高領導者負責。有些秘密機構甚至只有真正的掌控者才能知道——譬如教宗,總統身後的支持者,現任的國王等等。他們擁有最好的裝備,最精幹的人員,最先進的科技,最好的工作場所,最快捷的情報與通訊,最嚴密的保護措施(無論對人對物),還有永不匱乏,永遠不必解釋去向的天文數字的資金——他們負責所有不能為公眾所知的事情,包括天外飛行物、超能力,非人類,自然災害以及失控的宗教等等。
他們先是扯下了他懸掛在脖子上的照相機,然後快速而無一遺漏地搜查了他的全身,兩卷膠捲被拿了下來,還有他乘亂放進褲子口袋裡的一顆吸血鬼獠牙。
男人正在考慮是否可以請他們為自己和那個嬰兒叫一步救護車的時候,黑暗籠罩了上來——是一隻透氣的大口袋——類似於裝屍袋,一根拉鍊從男人的雙腳處一直拉到胸口,看來可以拉到頭頂,男人苦中作樂地想到,他眼角的餘光可以看到那個嬰兒,還有母親的屍體也被裝進了口袋。
“那個嬰兒還活著,他好好的,只要洗個澡吃點牛奶睡一覺就能健健康康地活下去!”男人翕動著嘴唇,他想要大叫,但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他掙扎著努力再看一眼天空——也許這是他最後一次欣賞美麗的天空了。
呃……看來他連最後的願望也難以實現了——他看到了一匹馬——一匹踏著火焰的黑馬,還有裝配著全套盔甲,手持古里古怪,彎彎曲曲的長劍(長矛)的騎士……
煙霧一般的影子從忙碌的黑衣人中掠過,不屬於人類的武器整齊地分裂了他們的身軀,而只剩下一半甚至四分之一身軀的黑衣人居然還能拔出武器反擊。
看似普通的手槍中射出的是一束細細的光,沒有聲音也沒有硝煙,但被碰觸到的樹木,道路,山坡無一例外地瞬間氣化。
高科技武器與——劣等的不死生物?
黑色的夢魘從死亡的光線之網中跳出,維爾德格冷漠地再次揮動長劍,看來對付這些傢伙的得像對付蟑螂那樣,從縱向剖開或者撕碎才行。
男人目瞪口呆,原本因為失血過多而半昏迷的他被眼前的景象刺激的格外清醒——彎曲的長劍在他眼前慢悠悠地晃過,停了一下,讓她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呼吸,但劍尖只是微微掃過包裹著他的口袋,堅固的織物一霎那間腐化殆盡。
男人小心翼翼地扭動了一下身體,發現自己斷裂的手臂上竟然結起了冰,血終於不流了,他左右張望,發現周圍除了嬰兒就只有自己還在活動,連忙從散落一地的雜物中找回自己的相機,膠捲,吸血鬼獠牙,還有那個已經哭聲微弱的嬰兒——他猶豫了一下,還從嬰兒的母親手指上取下了她的結婚戒指——那上面一般都有著姓名縮寫與日期。
維爾德格看著那個男人把嬰兒塞進T恤,偷偷摸摸地跳進了那個沒有多少積水的排水渠,拍了拍夢魘的腦袋,:“好啦,夥計,我們也得去幹我們的事兒了。”死靈騎士悠長的聲調說出這句話可真是難以形容的怪異。
夢魘打了一個不屑的響鼻,黑色的煙霧與金色的火星在空氣中一閃即逝,它暴躁地挪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