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也——”屋子內,焦學飛用力捶著自己的腦袋,恨自己保護不了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恨自己白穿了身上的這身軍裝。
我還算個軍人嗎?
焦學飛深深自責著。
其實不光他在自責,那些戰士也都在自責,他們跟焦學飛想的一樣。
丁星元坐在屋子的火炕上,懷裡抱著那支中正式步槍,正在仔細的擦拭著,他臉色十分陰沉,似乎心中積蓄著很深的怒火。
楊山子坐在他身邊,手裡拿著一支菸袋,正在吧嗒吧嗒的抽著,弄的屋內到處都是煙霧。
屋內能住十二個人,如今其他人也都或坐或躺在各自的床鋪上,就是沒人說話。
楊山子知道,丁星元的一家人就是死在了鬼子的手裡,所以他跟鬼子有著不共戴天仇恨,之所以加入部隊,就是為了殺鬼子報仇。
但是現在,鬼子就在面前,但是他卻不能開一槍,那種憋屈感讓他都要被憋瘋了。
要不是盡力控制,他早就跟鬼子的戰車交上火了。
屋內十分安靜,就算是掉一根針都能聽到,這時候迴盪著十二個人粗重的呼吸聲。
咔嚓一聲,丁星元將擦完的槍栓裝回了步槍上,然後從炕上站起身,就朝屋門口走去。
楊山子和其他十個人全都被驚動了,他急忙跳下里,一把拉住了丁星元,“老丁,你幹啥去?”
“狗日的小鬼子,俺跟他們沒完。”丁星元血紅著眼睛,眼神中瀰漫著濃濃的殺氣。
他想起了自己的老父在鬼子的刺刀下倒在了血泊中,想起了那剛滿月的孩子被鬼子用刺刀高高跳起,然後摔在了石頭上,想起了被鬼子糟蹋後還用刺刀挑開肚皮的妻子!
怒火升騰在胸膛中,丁星元覺得自己要是不發出來,會被活活燒死的。他一把推開楊山子,嘩啦一下開啟了屋門。
“連長!”
屋內的人們全都愣住了,丁星元也是一樣,他看到焦學飛就站在門口外,正在看著自己。
“丁星元,你要去幹什麼?”焦學飛開了口,聲音竟然出奇的平靜。
丁星元咬了咬嘴唇,然後說道,“連長,我要去找鬼子報仇。”
“就你一個人?”焦學飛邁步進了門檻,環視了一遍屋內的眾人,“能殺幾個鬼子?”
“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我就賺了。”丁星元狠狠的說道,看得出他是下了決心了。
“丁星元,你要是相信我焦學飛一貫的為人,要是相信這幫曾經生死與共的弟兄們,你就留下,跟鬼子的血債將來一定要跟他們清算。”焦學飛深吸一口氣,然後注視著丁星元,緩緩說道,“當然,如果你覺得我是在說謊話騙你,那麼你現在就可以走了。”說著話,他手指一指門外,讓開了出門的路。
丁星元站在那裡,似乎在猶豫著,就在眾人認為他能夠回心轉意的時候,他一咬牙朝著焦學飛行了個軍禮,轉身就衝出了屋子,“連長,我丁星元對不住了。”
“老丁!”
“星元!”
楊山子他們追到了屋門口,但是丁星元已經奔出了院門,看不到人影了。
“連長,你怎麼讓丁星元走了?”大家一起看著焦學飛,不知道他為什麼不攔住丁星元。
焦學飛看著丁星元離去,心中暗自說道,“好小子,有股子我當年的勁頭。”
回頭看了看圍在身邊的一幫子戰士,焦學飛喝了一聲,“都看什麼,給我回去睡覺去,你們還怕沒仗打嗎,將來讓你們打仗打到夠。”說完,他轉身出了屋門,砰的摔上了屋門。
屋內的幾個人全都面面相覷,不知道為什麼連長對他們就這麼暴躁,而剛才對丁星元則那麼寬容。
但是,他們可不敢去問焦學飛,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