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均遙遙地望著雪峰,身在雪山上,只覺得峰頂就在眼前,卻又有種遙遙無期的荒謬感。
“為了征服神女峰!”
“征服?為什麼要征服?”
“攀登者攀登一座又一座的高峰,不就是為了登頂那一瞬間的快感?”
付均喝了口水,繼續說:“我去過很多的雪山,每一座山峰都有過征服者,唯獨神女峰迄今為止沒有任何人能登頂。”
“沒人能登頂的雪峰,還有神秘的傳說。若能征服,那該是何等榮譽?”
恩石搖了搖頭,並不認同:“螞蟻偶爾爬上了大樹,就是征服大樹了嗎?對山峰而言,我們這些人和爬樹的螞蟻有什麼區別?”
付均被他這話噎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
恩石繼續道:“而且我覺得你沒有說真話,因為你不像個單純的爬山者。這些年來你研究最多的是關於神女峰留下的傳說。還有剛才出發前,你無意中說了‘雪蓮花’。難道,你為尋寶而來?”
話都說到這裡,付均也不再隱藏,他壓低了聲音道:“知道雪蓮花的人不多,縣誌裡也只是提了一筆。但是我在其他的古籍裡看到過。雪蓮花,只要一片花瓣,就能醫治世間百病,長生不老!”
“你的堂兄恩族長想要解除詛咒。可是神明的傳說虛無縹緲,就算有神明,也未必能現身見我們。所以我覺得,還是從雪蓮花下手更好。有了雪蓮花,你們的衰老和疾病不也能解了?”
“古籍所載,神女峰的峰頂生長著一朵千年雪蓮花。如果找到了,你、我,還有恩族長,我們三個可以平分。就算詛咒無法解開也沒關係,得到了雪蓮花,一樣可以長生不老!”
他們聊著聊著,不知何時起周圍慢慢飄起了雪花,只是頃刻間就變成了鵝毛大雪。
神女峰的天氣就是這樣,前一刻還是晴空萬里,下一刻便是漫天大雪。
“下雪了,我們得趕緊走!”
“走!”
兩人重新背上揹包,迎著漫天的大雪繼續攀登。
可還沒走兩步,前方隱約出現了一個人影,一個女人的影子。
“曹小姐?”
恩石認出了那人,正要上前,付均趕忙將他拽住。
“剛才他們不是說,劇組有個女演員失蹤了,會不會是她?”
恩石反應過來:“對!俞先生說的難道是曹小姐?”
隔著漫天的風雪,那人的周身也被風雪環繞,漸漸看不清五官,只能看到她衣衫單薄,懷裡好像抱著一團黑黑的東西。
付均神情格外嚴肅地道:“不對,她被附身了。普通人穿著那麼單薄的衣服,早就凍死了,恩石你小心些!”
說話間,付均抽出了隨身的銅錢劍,警惕地防備著。
恩石卻忽然跪了下來,激動萬分地問:“您是雪山之神嗎?是我們的神明嗎?”
風在吹,雪在飄。
她的聲音,被風雪吹來,語氣極為緩慢,沙啞又破碎:“我、聽、到、了、執、念、的、聲、音。”
“什麼?”付均有點沒明白那話裡的意思。
恩石卻不管不顧地磕頭:“如果您真的是我們的神明,請解除我們恩氏族人的詛咒吧!求求您了!一千年前了,我們受盡了苦楚。求您開恩,寬恕我們的先祖的罪過吧!”
他磕了一個又一個的頭,最後一次又準備磕下頭去的時候,卻被風拖住了下巴,迫使他揚起了頭。
眼前出現的明明是曹珍的模樣,可映在他滑雪鏡片上的卻是白衣白髮的女人,蒼白的臉、清澈的眼、血紅的唇、詭異的笑!
“凡、人,我、聽、到、心願……”
“曹珍”微微轉頭,看向了旁邊的付均:“你、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