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好了水,泡好了茶,於天任品了一口,難得不是“高末”。
老孃跟他說,就知道他這兩天會回來,早早就把茶葉買好了。
這話叫於天任甭提多舒心,故而也不顧燙嘴,很快喝光了一大壺茶水。
等到吃上了老孃親手擀的麵條之後,於天任更覺暖心,以往都是窩兩個雞蛋,今兒居然多給窩了一個,還是老孃知道疼人。
老孃坐下來,繼續嗑瓜子兒。
“剛進門的時候,看你慌里慌張的。怎麼著?殺人了呀?”
老孃的話說出口,於天任心裡面一慌,居然嗆著了。
麵條從兩個鼻子眼兒裡鑽了出來,掛著黃乎乎的大鼻涕,像是兩條龍鬚。
於天任用力往回一吸溜,麵條滋溜一下進到了嘴裡。
於天任連嚼都不嚼,直接嚥了下去。鹹滋滋的,還挺不錯。
“是!”他朝老孃牛氣哄哄地說:“我的確殺了人了。”
“快得了吧,平時你連個雞都不敢殺,你有膽子敢殺人,你糊弄老太太呢。”
“愛信不信,反正我殺人了。”於天任竟然囂張了起來,全然沒有了先前的慌張與不安。
老太太把瓜子皮兒砸到兒子的臉上:“你拿嘛殺的人?”
“我拿……我就用我這條腿,我朝該死鬼的臉上就這麼一踹!”於天任刻意給老孃示範了一下,“他臉就塌了,人立馬死了。”
“喲喂,你可比霍元甲還能耐呀。我咋那麼不信呢。”
“那是當然,我大力金剛腿並非浪得虛名。”說著,朝空氣當中用力踹了一腳 ,以證實他腿上有真功夫。
“吹吧,你就吹吧,趕明兒那些老孃們兒問我,你兒子有嘛能耐,我就說我兒子能耐可大了,一腳能把人踹死。哼!老王家的二小子也整天吹吹呼呼,末了怎麼著,還不是讓人給關籠子裡了,到現在連塊骨頭都找不著,都不知道哪兒了。”
老太太的話讓於天任心裡面很不是滋味兒。
是呀,二狠子一直沒有音信,他到底是死是活呢?
老太太看兒子發呆,壞笑一下,小聲問兒子:“跟娘說句實話,老王家的二小子是不是你和長生給放走的?”
“哪有事!”於天任當即緊張起來,“您甭打算從我嘴裡套話出來,我不知道他是死是活。你兒子幾斤幾兩您還不清楚嗎,我有膽子私放死刑犯嗎?”
“你都敢殺人了,還沒有膽子放人呀。”
“我!”於天任啞巴了,終究不是老太太的對手。
唉……還是嫩呀!
“別光自個兒嗑,給我也來點兒。”他從老太太抱著的簸箕裡搶了一把瓜子兒,意圖轉移開話題。
“小子,甭跟我玩裡格楞,你是從我腸子裡面爬出來的,你是個什麼玩意兒,我比你都清楚。我只想提醒你,甭管老王家的二小子是死是活,你往後都不準再惦記他,萬一哪天他回來了,你也最好是離他遠遠兒的,那小子不是什麼善茬子,他只要沒死,他就得讓別人死。你要不想被他牽連,你就別再搭理他。還有他那個不要臉的妹子,你最好也別讓我知道你還跟她藕斷絲連,你要讓我知道了,我拿剪子把她那個不值錢的黑窟窿給鉸爛了!你要不信,你就試試看。”
“行了!別說了!”於天任黑沉著一張臉,很是不耐煩。
“甭朝我喊,你一天是我兒子,我就得管你一天。我問你,你身上這件大褂哪兒來的?”
“這是……”於天任猶豫了猶豫,“這是師父送的。”
“師父?哪來的師父,教文的還是練武的?他怎麼就不送一件大褂給我呢?”老太太分明不信兒子的話。
“甭朝我瞪眼,我說是師父給的,就是師父給的,你信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