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磨耐心,不想只抬出了親眷,露出了一個繃帶,便讓季崇德服了軟,要知曉這事,他還折騰些什麼,直接將人敲暈了帶回王府給恩人便是。
但思前想後,他到底還是生怕訊息來源不可靠,實際季崇德同恩人不相識,是以他還是未敢冒險,只能設下這一大局。
季崇德提出要跟隨晏蒼陵,當下便讓眾犯人起了同樣的心思。眾犯人殺了數人,又有罪在身,前無出路,後無退路,負罪之身,去向何處皆會被捕,最終敵不過回到囚牢之命。心灰意冷,他們看著晏蒼陵的眼中浮出了一絲被收留的渴望——也不管晏蒼陵究竟何人,衝著他趕來相救他們,脾性隨和,便足以讓毫無退路的他們報恩追隨。
晏蒼陵佈下此局,便是算準了犯人們的心思。先以暴動,斷了他們的退路,再以今日之爭,將其逼入絕境,最後他們走投無路,唯有投靠自己。在樂麒鼓動下,眾犯人果然站起拱手,表示樂意追隨晏蒼陵,望他相濟。
晏蒼陵自然樂得應下,同大夥兒道明瞭自己身份,引起一陣驚呼,而季崇德在一怔後,看晏蒼陵的目光也有所改變,似有探尋又似有揣摩。晏蒼陵並不知季崇德對自己的態度變化,當下整頓了隊伍,帶著一干眾人,帶著勝利的喜悅,策馬揚鞭而去。
不想,經過隱匿行蹤,長途跋涉回到芳城時,晏蒼陵卻聽到一驚人的訊息。
“什麼,恩人走了?!”
☆、第三十五章 ·追人
晏蒼陵幾乎下意識地就扯住了許頌銘的衣襟,臉色慌張;聲音陡然放大:“你再說一次!”
許頌銘將錯開晏蒼陵直白的視線;歉疚第搖首:“公子今兒早離開王府了。王爺;某已盡力挽留;可公子執意要走,某又不敢傷他;只得喚小廝送他一程了。但王爺請放心,”一看晏蒼陵的臉色不對,許頌銘立馬加了一句;“某生怕您趕回時見不著他;便讓小廝故意帶公子在城內轉;而公子手上的過所亦是無效的;因而此刻定未出城;您去追尚來得及。”
“可惡!”晏蒼陵一腳跺上地面,無暇再問季拂心如何離開,又是為何離開,當下喚人同他去尋,許頌銘也不敢耽擱,一面喚人招待晏蒼陵帶回的人,一面找人陪同晏蒼陵尋人。
不想許頌銘方一轉身,晏蒼陵已化作迅風衝了出去,轉眼,便只見飛塵漫天,毫無人影。
晏蒼陵急躁地在路上尋找,許頌銘方才落了一句:季拂心坐的是一輛普通的馬車,拉車駿馬通體黑色。晏蒼陵不急細問許頌銘,已挨家挨戶地尋找馬車了。季拂心所用之馬是王府的,對於常年居住王府,熟悉王府內每一樣東西的晏蒼陵而言,尋這樣一匹黑馬十分容易。
約莫半個時辰後,晏蒼陵駐足在了一間算不上大的酒樓門前,打眼一望,那停留在門前的馬車十分眼熟,分明是他王府所有。
“公子,您小心些,我扶著您罷。”晏蒼陵因疾奔而喘起的氣方能順會,便聽一人之聲耳中作響,他轉身一望,認出發音之人正是王府的小廝。
小廝也見著了晏蒼陵,大喜過望,臉上的笑意怎生都擋不住,立馬轉身對著還未跨出酒樓的人揚聲高喊:“公子,公子!主子回來了!”
磕!
短促的一聲響罷,小廝便跳起來叫了一聲:“呀!公子……”“子”字未落,便聞風聲一過,緊接著晏蒼陵現於面前,扶住了一個險些摔倒之人。
“恩人……”晏蒼陵近乎是帶著哭腔方道出這一句話,他是有許久未曾見過季拂心了,久至他看著眼前這人,都深覺陌生了。上次臨別時,季拂心尚面色紅潤,一臉精神,乖順地坐在輪椅上靜望著他,而今的季拂心卻瘦得他都扶不住了,那一雙無法行走的腳也踏實地踩在了地上——季拂心能行走了。
晏蒼陵低首一看,心底劃過一絲痛意,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