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你知曉這些日子我是如何過的麼!你知麼!”
甚少生氣的季臨川,一開怒腔,便讓晏蒼陵愧疚得無話可說,晏蒼陵用溫暖的手,輕輕地抓住了季臨川的雙手,貼在自己心口按了一按,另一手輕柔擁上季臨川的腰部,將他嵌在自己的懷中。他依舊無法發聲,只能用無聲的動作,訴說著自己的無奈。
輕盈的一吻,小心地落在季臨川的臉頰,悄無聲息地吻去了他的淚。
輕手慢動作地將人的心驚壓到了深處,晏蒼陵含著深意淺笑,拉著季臨川的手到了一旁,扯開一張白紙,提筆便寫。
當順著熟悉的字跡一覽而下時,季臨川繼而大驚失色。
紙上所寫的,是晏蒼陵這段時日來的經歷。原來那一日,他入了皇宮後,他的手下先一步入了芳容殿,竟是同夢容商議,讓其殺了晏蒼陵,以換取底也伽,夢容聽後大驚,但不敢聲張,裝模作樣地應下,遂有了後來夢容刺殺他的一幕。熟料,方才先入芳容殿的手下不耐,決定自己動手,於是闖入了裡間,利劍一劃,直取他的喉頭。當時他有所提防,故而還保留了半分驚醒,強行將內力湧到頭腦,堪堪翻身避過了致命一擊,但脖上還是留了一道頗深的傷,而那手下怔愕之餘,夢容手中的匕首,便穿了他腸,他也隨之,反手一掌擊斃了那手下。
動作了如此之久,晏蒼陵累極,迷藥也上了頭,迷迷糊糊便見夢容同自己說什麼,連你的手下都想害你,可見你身邊佈置了不少王恩益的人手,你活著,只會成為王恩益的目標,不如……
後邊的話他便再也聽不著了。而當他醒來時,他便發現自己在一處荒郊野嶺,還被易了容,也無法發聲。他摸了摸身,發現身上僅有供他裹腹的數枚銅板,以及一份供他回到南相的過所,而身上所有屬於自己的物件都不見了。皇宮他已不能回去,只能回南相,熟料他在半路時,便聽到了他的屍首被西域人掛在城牆上的驚聞,他趕忙跑去前線,但他身無幾個銅板,多日趕路形容落魄,又無人收留幫助,只能靠著自己的腿,長途跋涉,偶爾能跳上他人運貨的馬車,偷渡出來,因而當他趕到之時,季臨川已經帶兵打來了。
季臨川握住了晏蒼陵顫抖的手——論誰一覺醒來,發現自己變了模樣,還無法發聲,誰也不會淡定。季臨川柔聲揣測:夢容同成御相相處過一段時日,多少都會些易容之術,而她之所以會讓晏蒼陵無法發聲,估摸著是擔憂晏蒼陵發聲,會被有心人發覺。
季臨川三言兩語便將晏蒼陵浮躁的情緒壓在了心底,多日來因被人弄得如此狼狽的心都舒展開了,晏蒼陵含著深意親了親季臨川,嘴角扯開了笑容。
晏蒼陵抓住了季臨川的手,眉宇間籠上了擔憂與愧色,雙唇一張,萬千愧疚的話都道不出口,若非他一時之失,被他保護得好好的季臨川,怎會代替自己殺上這毫不留情的戰場。他有愧於季臨川。
“成了,我這不是無恙麼,我記得你還曾可惜我不能上戰場,領略沙場風光。可現今我來了,你不替我高興麼?”
晏蒼陵聽罷,更是愧疚,將季臨川擁入懷中,另一手提筆寫著過往之事,原來當日在城廟所遇的老僧,乃是江湖上一會佔星卜卦的鐵運算元,因其被他相助百姓的恩義所感,算到他命中有一劫,便匆匆趕來,將他命中那劫告知於他。後來他趁著季臨川熟睡時,來尋了這個老僧,老僧便道他這一劫無法化解,無法避過,只能靠自己保下性命。於是,他在老僧的指引下,對任何人都提了一份小心,因而當時在芳容殿遇刺時,心中有所準備,不致完全被動受害,如此方能險險避過一難。
季臨川看罷他所寫的內容,單手環上他的腰身,把自己的頭靠在了他的肩頭:“命中之劫果真避之不過,你果真有血光之災,我也真有喪親之痛,幸好,你還活著,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