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幸而強撐了眼皮,不然定讓樂梓由笑話了去。
王斌道盡,又循循善誘道:“王爺乃一聰明人,這天下之勢當是明瞭,亂世之中方出豪傑,若能在史書上留下一筆,總比一生富貴,死後卻無人所知的好。”
晏蒼陵嘴角噙笑,並不認同:“若依你如此說,本王偏於一地,坐收漁利之利豈非更好,為何要勞費心思去救一不知是否有用處之人。”
這話又將一切打回了原點,王斌滯了一滯,似乎有些急了,他將頭抬了起來,直視晏蒼陵,一字一句如根根細針射入晏蒼陵心間:“王爺今日肯相見草民,定是深思熟慮許久,分析了其中利弊,既然如此,王爺何故拐彎抹角,不妨開門見山,將話一一點明,是助或是不助。”
晏蒼陵被他這般衝的語氣給愣住了,頓了半晌,倏爾哈哈大笑,指著王斌的點了點: “敢用如此語氣同本王說話,你倒是第一人,但本王此前曾說過,本王若是相助,那是端著腦袋去的,本王為何要如此冒險。”
王斌繼而挺直了腰板,將話音放大了幾聲:“王爺想必已有打算,草民一己之力雖單薄,但王爺若肯相助,草民日後定忠誠王爺,肝膽相照。草民雖是一平民,但生意卻遍佈桓朝,目下正打算將生意做到西域。屆時只需王爺您一聲命令,草民定鼎力相助。”
晏蒼陵看了樂梓由一眼,將眉頭高高挑起:“你竟下如此大的賭注。你究竟承了兵部尚書什麼大恩,連身家性命同萬貫家財都能賭在我這一素不相識之人上,你也不怕本王利用你。”
“既已下賭,便再無反悔之地。”王斌深吸了一口氣,知曉不將這事情原委告知,晏蒼陵是不會應承的了,當下便目光放遠,將過去的故事娓娓道來,“實話而言,草民敢如此下這賭注,是受一位公子影響。”
“一位公子?”
“不錯,王爺,草民實不相瞞,”王斌好似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方將方才吸入的氣緩緩吐出,“草民原先只是一普通的商人,過的日子並不富裕,只是有些小錢罷了。不料八年前,草民被小人陷害,生意一落千丈。那時草民還抱著一線希望,擊鼓鳴冤,不想這小人竟收買了官府之人,草民非但未能鳴冤,結果還反被打了板子,剝去全身家當。當時草民萬念俱灰,妻子不堪貧窮,帶著孩子回了孃家,草民走投無路,遂入了京城附近的山寇一黨,每日裡劫一些有錢人家的糧財果腹過日子。”
“山寇?”晏蒼陵疑惑道,“若是京城附近的山寇,官府為何坐視不理。”
“嗨,”王斌撇嘴搖手道,“王爺有所不知,京城那些個官,大都是吃白飯的。派人來抓我們,既耗時又傷力,他們可不會做。再者,因我們生怕惹事,劫的都是普通商販,不敢劫官家之人,如此一來,官府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嗯,”晏蒼陵頷首,“後來呢。”
“後來,約莫一年後的冬日,我們遇上了那位公子。當時我們兄弟幾日都未能吃上一餐飽飯,又冷又餓,在京城內渾渾噩噩地行走,伺機尋找下手物件,而那時公子出現了,他請了我們一餐飽飯,還給我們購置了許多棉衣棉褲,當時我們兄弟那是一個感激涕零,差些跪下來給他磕頭叫聲祖宗了。後來沒多久,公子便走了,連個名姓都未留下。因著公子相助,我們兄弟捱過了這個寒冬。可當春末之時,我們山上的糧鬧了荒,無法果腹,我們又一次下了山去劫財。不想這一次劫的人,恰好是當初救濟我們的公子。原來公子這一日是要出城上香,替母親祈福,不料竟給遇上了我們。我們認出公子身份後,立時躬身給他道歉,並對上次相助之事表示感激。公子沒有原諒我們,反倒厲聲斥罵,他說的話,我們兄弟至今難忘。他說,大丈夫當行得正,做得正,而非斂不義之財,行歹徒之事,你們若真有氣力,當濟世天下,而非魚肉百姓。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