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情願地承認了這個事實,卻又十分不服氣。昨夜裡他曾聽說了張儀正這些日子的一些所作所為,知道這位三哥再不是那個因為看到郭府滿門被屠而狂吐心軟流淚的人。這一路去並不太平,張儀正的手上不可避免地染上了死人的鮮血――雖則之前他在那次追殺事件中就已經被動地殺過人,但這次卻是他主動開了殺戒。可是,心慈手軟的人始終是心慈手軟,況且張儀正從來都不算是個聰明人。張儀端想到這裡,便隱隱帶了幾分挑釁和試探,道:“那三哥說要怎麼辦?”
張儀正皺起了眉頭。
張儀端便又跟著加了一句:“這事兒耽擱不得。鬧得越久對兩位嫂子的聲譽影響就越大。”
張儀正一眼橫了過來,眼裡有肅殺之氣,張儀端習慣性的有些慌他的不講理和蠻橫,本想往後退一小步,卻又堅持站住了,虛心地道:“三哥?”
張儀正淡淡地吩咐管事和諸管事:“驅散人群,把領頭鬧事的和死人一起送到京兆府去,告他們勒索敲詐。挾屍鬧事。公事公辦。”
“什麼?”張儀端立即跳了起來:“這樣不妥吧,三哥?他們本就是想……”他想說對方就是想把世子妃和許櫻哥的名聲搞臭,話要出口又覺著不夠文雅,不符合他斯文知禮的形象,便又改口道:“本就是不懷好意,想把事情鬧大,這樣不是正趁了他們的意?”
“按我說的話做。”張儀正先打發了管事和諸侍衛,才回頭淡漠地瞥了張儀端一眼,耐心地道:“他們行的是鬼魅魍魎之技,見不得光。若是抱著遮掩私了。以權壓人的想法去解決,那隻會適得其反。便是明面上壓了下來,私底下大嫂和你三嫂的名聲也會被傳得太過不堪。只能用力砸回去!”
張儀端看著管事和侍衛都只聽張儀正的話,而忽略了自己的意思,心裡真是說不出的滋味。又見張儀正如此端正嚴肅,更是覺著自己好像是在看戲一般的不能接受,便咬了咬牙,道:“茲事體大。我看還是先問過父王的意思吧。”
張儀正垂了眼,不語。
張儀端就得意洋洋地喊了個人過來:“你去……”話還沒說完,就見崔搖著把扇子慢吞吞地走了過來。於是就把話吞了回去,對著崔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見過先生。”眼角瞟向張儀正,就巴不得張儀正還是之前的倨傲模樣。卻見張儀正不言不語的,卻是利落地對著崔行了一禮,面上平靜無波,再看不到從前的不耐煩與應付。
這人出這趟門究竟是遇到什麼奇遇了?張儀端有些目瞪口呆,崔雖有些意外,卻是圓轉自如地笑著還禮:“不敢當。”見禮過後,崔就笑著傳了康王的話:“王爺的意思,是把鬧事的人和屍體一起送到京兆府去。”
“可這後頭明顯是那邊,京兆府敢接這案子?”張儀端有些發虛地看了張儀正一眼,張儀正還是穩穩地站在那裡,毫無得意之色,於是心裡更是發虛。因為他在突然間發現自己不認識張儀正了!不怕對手厲害,就怕不知對手深淺!
崔道:“所以王爺命在下去辦這事兒。”頓了頓,又補充道:“京兆府未必不敢接,畢竟昨夜賀王妃回去後,已經遣散了賀王世子無子的姬妾。”也就是說,這事兒雖然大家都知道就是賀王府在後頭搗鬼,但已經遣散了的姬妾,明面上和賀王府已經沒了關係,所以各種可能都有。
“有勞先生。”張儀端往後退了兩步,把路讓給了崔,張儀正不動,安靜地看著崔。崔與他對視片刻,平靜地走了出去。外間的喧鬧哭泣聲在突地拔高一頭之後,便漸漸安靜下來,人群漸漸散去,哭聲漸遠,康王府又回到清晨的靜謐安逸之中,晨風照舊香甜清新,鳥兒又繼續唱了起來。
張儀正站在門前朝掩映在樹木蔥翠中的康王府看了片刻,從容自若地抬步朝著裡頭走去。迎面遇到雙子,頭也不抬地吩咐:“準備車馬,我和奶奶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