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將最後一名弟子迫下雲頭之後,劉雁依踏住玄光,收劍一立,連戰數人下來,她仍是神色輕鬆,衣帶無皺,纖塵不染。
此峰鎮守長老一撫鬍鬚,感慨道:“倒是老夫小覷你了,你一劍在手,已是立於不敗之地,偏偏又領悟了那分光離合之法,可進可退,可攻可守,便是再多上幾人,怕也不能勝你。”
劉雁依萬福為禮,欠身道:“還要多謝這位長老照應。”
那名長老搖頭苦笑,道:“老夫可未曾照應你,後生可畏,你拿了玉符速去吧。”
劉雁依皓腕輕輕一抬,將擺在青石之上的玉符攝入手中,美眸掃了一眼,又對這長老一禮,便飛空而去,到了雲頭之上,她旋了一圈,認準一處光霓映空之地,便催了遁光往那處趕去。
張衍此時坐在一架飛榻之上,背靠著一面青玉雕獸石屏風,腳下白煙如霧,似仙雲繚繞,他手中正端著一隻琉璃酒杯,自斟自飲,不遠處有幾名化丹修士時不時對他舉杯遙祝,他笑了笑,亦是舉杯回敬。
這幾日觀戰下來,他也瞧見了幾個昔日下院弟子的身影。
二十餘未見,他已是遠遠將這些人拋在身後了。
劉雁依一道遁光向此處飛來,須臾落在榻前,她手按腰胯,微微低頭,屈膝一禮,道:“徒兒見過恩師。”
張衍微微一笑,一揮大袖,道:“徒兒免禮,且坐下說話。”
劉雁依忙輕垂螓首,道:“恩師座前,哪有弟子座位。”
張衍也不勉強,只是笑著言道:“雁依,前三日闖陣之時,你皆不曾來為師處,今日卻來此,可是遇見了什麼厲害敵手麼?”
劉雁依輕輕點頭,道:“確實如此,徒兒正要向恩師請教,徒兒這幾日雖也遇上幾名真傳弟子,但應對得倒也輕鬆。只是今日卻見得一人,此人手持數十枚金釘,發出之時,震如雷響,十丈之內,快若疾電,發無不中,此人仗著此寶,一人連敗了數十名弟子,幾乎無人可敵,徒兒私下思忖,此人若只仰仗這金釘倒也不懼,但若他還有一件法寶護身,攻守兼備,那想要破他,卻是極難了。”
她這一路闖關過來,始終是用劍丸對敵,並不曾藉助任何法寶,那是因為在眾目睽睽之下,她不願意暴露所有手段,免得被對手窺看了去,提早有了防備。
而此番大比,必定會在那最後一峰之上決出勝負,能闖到那裡的,個個都是門中俊彥,沒有哪個是蠢人。她能有此想法,其他弟子定也會暗中留下幾手,不會將老底全數展現出來。
張衍聞言,卻是大笑道:“我知雁依你心中所慮,此人已有那金釘在手,若再有一件寶衣護身,想破他當真是不易,不過在為師看來,此乃小事耳,為師別得不多,法寶倒有不少,若要比較,又怕得誰來?你且多拿去幾件去,若有人拿法寶來欺你,你儘管放手回敬就是。”
第五十九章 玄梭建功,師徒復振
第二日辰時,劉雁依拜別張衍,重入峰中闖關,一路未逢敵手,輕鬆連過兩陣,徑直來那第十九峰上。
她立在峰巔,舉目眺望。
只見孤拔高峰之下,有一片寬敞谷地,東面立著十幾株數人合抱的參天巨樹,枝流葉布,翠霞蔓蔓。
西面是一片闊地,地面枯枝敗葉皆早被收拾乾淨,山壁之挑出一處寬約三十丈大小的半圓石崖,修葺得甚為平整,正中擺了一隻一人高的三腳香爐。
石崖之後是一座嵌入山壁的三層飛觀,攀藤掛枝,簷角冒出,朱柱玄瓦,宮觀一側山隙中有三道流瀑沖刷下來,到了谷地中匯成一股晶瑩匹練,蜿蜒前行,將谷地一分為二,割如陰陽。
崖臺之上早已坐著數名弟子,俱是比她先一步闖入此峰之人。
劉雁依踏清風而下,嫋嫋飄至臺前,美目一轉,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