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實在太過匪夷所思,應該說,許博淵覺得自己身上並沒有值得應周繞如此大一個圈來圖謀的東西。他不過是一個還未承王位的世子,任著看似高位卻沒有實權的閒職,除了外祖家留下的一點產業,實在沒什麼可以讓人圖謀的東西了。應周在琊晏閣那樣的地方接客,見過的權貴不會少,緣何捨近求遠,來設計他呢?
&ldo;真的……&rdo;
應週期期艾艾看著他,正準備再列舉幾個留他下來住的好處,忽然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名下人打著傘跑了過來,&ldo;世子,太子殿下來給郡主探病,此刻已經在門口下了馬車,往內院來了!&rdo;
談話戛然而止,應周注意到許博淵的眼底瞬間掠過明顯的不快,但下一刻已經恢復如常,他道:&ldo;知道了,請殿下過來罷。&rdo;
言罷他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應周,心中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人間富貴最貴不過帝王家,若應周真是有所圖謀,攀附太子總比他這個無權的世子有用一些。
而一步之隔的應周心想的卻是,但凡是人間的話本子,十本里起碼有五本都愛寫宮廷皇家的故事,其中必定要出現的人物裡,就有太子一項,或精明睿智,或愚蠢不堪。他要幫許博淵成為人皇,前路最大的阻礙首先是現任人皇,其次就是這位太子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今日有機會得見,還得好好觀察觀察才行。
兩個人各懷心思,一時誰也沒有說話。不一會兒,下人們簇擁著一名青年男子進了小院。
這人與許博淵五官之間有幾分相像,但天庭不如許博淵飽滿,勾著半側唇笑的樣子有些傲人,一身絳色四龍紋袍,身材較之許博淵也更瘦弱些,總之哪哪都沒有許博淵出眾,但應周只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那人胸口一團金芒耀眼閃爍,赫然是金龍之氣!
許博淵迎上前去,朝他躬身行禮,&ldo;殿下。&rdo;
許璃拍了拍許博淵的肩膀,朗聲道:&ldo;堂哥,說了許多回,兄弟之間不用這些虛禮。父皇聽聞阿鸞為歹人所傷,十分憂心,便遣孤來探望一番,阿鸞如何了?&rdo;
許博淵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並不詳細解釋,&ldo;只是受了點驚嚇,沒有大礙。方才剛剛醒來,太醫還在裡頭,殿下可要進去?&rdo;
他這一側身,不僅讓出了路,也讓出了身後的應周。許璃不經意瞥過,雙目登時一亮。
只見一人正坐在朱紅色的迴廊抄手上,烏黑長髮半挽成髮髻於腦後,剩下一半隨意披著半遮住側臉流暢線條,面板白如新雪,一雙墨瞳正瞧著自己,目光似是好奇,又有驚訝。隔著細細雨幕,這人的身影有些模糊,但一身單薄白衫下的身段纖潤修長,筆直的背脊,衣袖下露出的一小截白皙指尖,分明是個男子,卻美得驚心動魄,只這一眼,許璃的呼吸就粗重了起來。
許璃身後的宦官察言觀色,一見許璃表情便知自家主子想的是什麼,立刻上前一步道:&ldo;大膽!你是何人,見了太子殿下為何不上前見禮?&rdo;
宦官唱白臉,許璃自然要□□臉,他攔住宦官笑道:&ldo;無妨無妨,堂哥,這位是?&rdo;
許博淵答道:&ldo;是昨夜阿鸞在琊晏閣時跟著伺候的小倌,名叫應周,臣叫來問了幾句話。&rdo;
‐‐端康郡主愛去琊晏閣在京里人盡皆知,就連皇帝也知道,偶爾就此還會笑話她兩句;同樣的,太子男女不忌,行事放縱,也不是一個秘密。
&ldo;哈哈哈,阿鸞倒是好眼光。&rdo;
許璃撫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