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懶洋洋打了個瞌睡,鑽進應周懷中閉上了眼。
兩人並排靠在浮霜肚皮上,應周昨夜睡得不踏實,早晨又早起趕路,這會靜下心來,睏倦湧上心頭,也打了個哈欠。
許博淵側目,&ldo;困?&rdo;
應周眨了眨朦朧的眼,&ldo;是有一點……&rdo;
&ldo;睡一會罷。&rdo;許博淵說。
兩名侍衛沒有馬匹,從這裡下山返回營帳步行至少一個時辰,層層稟報再帶人從營帳快馬過來,起碼又要一個時辰,只怕要到夜間了。
&ldo;唔……&rdo;
應周覺得自己不該睡的,然而疲憊翻湧而來,強行將他上下眼皮粘在一起,靠著溫暖馬腹,他的呼吸漸漸均勻。許博淵等了一會,側頭再看,應周已經睡著,半個腦袋抵在浮霜腹上,另半個枕在手臂上,睡得十分安靜。
睜開眼的時候無疑是很好看的,但這樣閉著眼的時候,睫毛輕動,唇瓣微張,側著身子半蜷起腿,毫無防備的樣子莫名有些可愛。
許博淵看了良久,忽然鬼使神差伸出手,想將他額前一縷頭髮撥至耳後,期間指尖劃過微涼臉頰,彷彿被什麼蟄了一下,細麻觸感由指尖傳至心頭,整顆心臟輕輕一顫。
他倏而收回了手。
&ldo;……&rdo;
我在做什麼……
他今日的情不自己太多,多到詭異,自從見到狐妖幻境中的應周後就一直有些恍惚,恍惚將應周與那幻象疊在一起,理智明知道不該如此,卻不想挪開視線。應周輕微均勻的呼吸聲彷彿就在耳邊,許博淵已經連續兩日沒怎麼閤眼,就這麼看了一會,睡意會傳染般,連帶著他也開始有些睏倦。
林間幽暗,溪水不疾不徐流淌,與穿山拂面的風組成恰到好處的聲音,催人入眠,他在應周身旁坐著,不知不覺中也閉上了眼。
半夢半醒時對時間的把控也會失真,這眼剛閉上好像才過去不到片刻,天外響箭尖銳哨聲撕破寂靜。
許博淵猛地睜開眼,抬頭望去,只見天色已經轉暗,遠處紅煙筆直一道豎立至高空之中,風吹不散。
&ldo;唔……&rdo;應周後知後覺坐起來,茫然問道:&ldo;怎麼了?&rdo;
許博淵眯著眼,&ldo;青為安紅則危,營地上出事了。&rdo;
這時第二支、第三支響箭接連升空,皆是濃艷紅色。
白虎自山林中無聲呼嘯而過,比之馬匹快了太多,不過一炷香時間,已經駐足於距離營地不到半里的山坡上。
許博淵自他背上下來,他立刻滾筒似的抖起了毛髮,嫌棄之情無需言表。
&ldo;多謝。&rdo;許博淵說。
小白看也不看他一眼,倏而化回手掌大小白貓,潛入草叢中朝營地方向一溜煙鑽了過去。
小白對他十分冷淡,隱約還有些敵意,許博淵猜他是去找阿鸞了,也不阻攔。營地內外皆有侍衛巡邏,他抱著一隻貓回去太打眼,白貓身型小,動作又靈敏,不與他一路行動起來反而更方便些。
他下了山坡又快步行了半里。
禁軍大統領趙恆將軍戍守在營地入口,周圍戎兵衛馬,侍衛們肅穆而立,表情凝重。趙恆見到許博淵立刻抬手一揮,數十名士兵手持刀劍自四方圍上,將許博淵團團圍在了中央。
許博淵眯了眯眼,&ldo;將軍這是何意?&rdo;
趙恆客客氣氣一拱手:&ldo;我奉旨戍衛營地,陛下有令,世子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