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博淵望著他沉默,片刻後道:&ldo;應周,若有事你一定要告訴我,我也許做不了什麼,但至少你要讓我知道。&rdo;
應周反扣住他的手拉著他向前走去,笑著應道:&ldo;好。&rdo;
有些事情可以說,比如他在人間見到的許多,酸甜苦辣,世事無常。他想要與許博淵分享,因那些事情都無關緊要。
但有些事情他卻無法與許博淵言明,譬如此時,或者說剛進宮門的那一剎那,他就感受到了與手腕上的法印之中所蘊含的相同的妖力,從泰明殿前汩汩傳來,來自那個在他入凡之時便設下全域性,步步為營的幕後之人。對方一直隱藏著自己,此刻卻如此肆無忌憚地暴露,他又怎麼可能讓許博淵一個人進宮去。
再者,對方大概本就是衝著他來的,若真的只是為了對付許博淵,早在在他來人間之前就可以動手。
泰明殿前,許璃一人站在高臺之上,望著遠處牽手走來的二人,心中騰起一種荒謬的熟悉之感。
直到二人走到他面前,他才想起到底是何時見過相似的場景。
龍抬頭的第二日,他與文武百官站在此處,居高臨下俯視被禁衛軍包圍的許博淵與應周,彼時他們還不似此時親密,但大概所有事情都是命中註定,在更早以前,就已經註定了會走到如今這般模樣。
似乎並沒有什麼不同,但其實什麼都已經不一樣了。
那時的他哪怕身邊圍滿了人,也依舊感到恐懼,對未知的恐懼,令他無法相信身邊的任何人。但至少此刻,他可以鎮定地站在這裡,望著許博淵一步步走來而保持基本的冷靜,因他的心境已經全然不同。換一種思路來想,被人利用,又何嘗不是一種機會,讓他可以反過來利用別人的手,完成自己一直想做,卻做不了的事。
&ldo;殿下。&rdo;許博淵向他行禮。
許璃注視著他,許久之後才揮手免禮。
這也許就是最後一次了,只是這麼一想,胸口中湧起的期待與興奮就沖刷了那微不足道的愧疚感,令他迫不及待起來。
&ldo;殿下,阿鸞現在何處?&rdo;
許璃道:&ldo;自然是在後宮,麗惠妃正照顧著。&rdo;
許博淵微眯著眼,&ldo;阿鸞真當病了?&rdo;
許璃曬曬一笑,嘲道:&ldo;阿鸞一向康健得很,怎麼會說病就病了。&rdo;
許博淵握著應周的手一緊,&ldo;殿下這是何意?&rdo;
許璃默了片刻,道:&ldo;堂哥,其實孤……從小就一直很羨艷你。&rdo;
這並不是他在此時此刻才認清的事情,在很小的時候,他就清楚地明白,自己很羨慕許博淵。不僅是因為許博淵樣樣比他出眾,更多的是因為,在年幼時的他的眼中,許博淵無所不能。
作為兄長,許博淵無疑是優秀的,那時候他也還不懂兄長優秀意味著什麼,只是單純的羨慕,希望自己也能成為許博淵那樣的人。
可惜天不遂人願。
&ldo;……殿下何出此言,臣惶恐。&rdo;
許璃勾起一側唇角,&ldo;惶恐?你若真惶恐,又何必事事與孤作對。孤是太子,你便來奪這皇位;孤心悅國師,你又搶走國師,真是好一個&l;惶恐&r;!呵……堂哥,你是不是覺得自己拿到了聖旨,便已經穩操勝券,覺得孤早晚是你手下敗將,早已不將孤放在眼裡!&rdo;
他越說越激動,到最後一句,已經是在怒喝,許博淵與應周同時轉頭對視了一眼,這默契的動作令許璃心中更為光火,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