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酒量從來很好,比許博淵都要好,只要她不想醉,便不會醉。
到後來她甚至喝的比紀俞嚴更多,紀俞嚴按住她的酒杯,擔憂地看著她,&ldo;阿鸞,少喝一些,吃點菜。&rdo;
許婧鸞躲開他,&ldo;這才多少,不用管我。&rdo;
說著又要舉杯。她倒沒有刻意去喝,只是坐著也無事可做,不如多喝幾口,她已經許久沒有沾過酒了。
紀俞嚴直接從她手中把酒杯拿走,蹙眉道:&ldo;我送你回房。&rdo;
許婧鸞轉過頭看著他,喝過酒後一雙眼睛終於不像平時死氣沉沉,明亮如燦星,還帶著一絲狡黠,這一瞬間她彷彿又恢復了從前那個俏皮活潑的許婧鸞,對紀俞嚴勾起一側唇角,&ldo;回房做什麼?獨守空閨嗎?&rdo;
紀俞嚴一愣,為她的表情,也為她的話語。
成親已有三個月,他不曾留宿過許婧鸞房中。
自然是顧忌許婧鸞的感受。他也知道許婧鸞會嫁給他,必然不是因為多喜歡他,多半是她在偌大的昱王府中感到了孤單,想要找一個陪伴度過難熬的時光。他無比願意,無比高興能成為這個陪伴她左右的人,但在許婧鸞真正願意接納他之前,並不打算越過雷池,哪怕他們已經是名正言順的夫妻。
&ldo;阿鸞……你喝醉了?&rdo;紀俞嚴遲疑道。
許婧鸞垂下眼瞼,&ldo;你以前,同我哥喝過酒麼?&rdo;
&ldo;不曾。&rdo;紀俞嚴望著她的側臉,沒有錯過在她提到許博淵時,眼中一閃而過的痛苦。
&ldo;與他喝過的人都說他千杯不醉,&rdo;許婧鸞淡淡笑了笑,&ldo;其實他的酒量沒有我好,我才是真的千杯不醉。&rdo;
昱王府裡她與許博淵都很能喝,唯一一個不能喝的應周,如今孤獨沉睡在她無法到達的遙遠不周山中,她的一生太過短暫,或許已經無法與他再見。
過去無數美好時光,都被許博淵的死亡淹沒,在記憶中染上了灰敗的顏色,當初有多美好,如今就有多糟糕,紛至沓來的回憶如同洪水,令她胸口酸澀不已。
而紀俞嚴也敏銳察覺到了她情緒的低落。
她的前二十年與許博淵朝夕相處,長兄如父,人生的一切都來自許博淵,無論什麼事情都能讓她想起無數過往回憶,使她隨時隨地都可能跌落這樣的悲傷之中。想要她慢慢走出來,從許博淵的死對她的打擊之中,紀俞嚴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才是最好,唯一知道的,就是儘自己所能對她好。
紀俞嚴站了起來,去主座上與紀父說了什麼,回到許婧鸞身邊,低聲道:&ldo;我送你回去。&rdo;
許婧鸞放眼滿場相談甚歡的賓客,也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緒不適合再待下去,乾脆起身,&ldo;嗯,走罷。&rdo;
紀俞嚴伸手扶她,她沒有拒絕,這麼多人看著,她不會拂了紀俞嚴的面子。
她自覺掃了紀俞嚴的興,有些抱歉,畢竟是紀俞嚴父親的壽辰,她先離開也就算了,紀俞嚴總該在場。兩人走到後院,她道:&ldo;你回去罷,我沒醉。&rdo;
即使醉了也無所謂,雲兮和豆簾都在後面跟著,在紀府裡又能出什麼事?
紀俞嚴蹙眉道:&ldo;我送你到房間。&rdo;
許婧鸞也不再多說,左右沒有幾步路了,不差這點時間。
走至房間門口,窗柩上的紅色喜字早已揭去,裡面的龍鳳紅燭也早已撤下,與尋常的房間已經沒有半點區別。紀俞嚴想起許婧鸞那一句隨意的&ldo;獨守空閨&rdo;,一時有些遺憾,倒不是遺憾其他,只是覺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