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至親至愛之人,很少有人會冒著得罪他的危險提點他。單衝這一點,陳祚就敢確信陸離是個真君子、好先生。
可、可種地……陳祚默默伸出一雙白皙柔嫩的手,除了右手食指、中指因握筆而略有薄繭外,其它手指都白嫩的如同水豆腐。這樣一雙富貴手,如今卻要下地做粗活?!
就在陳祚左右為難之際,外頭傳來一陣細微的腳步聲。
不多會兒,三十來個少年穿著統一的服侍走了進來,領頭的是兩個身著遙�賴姆蜃印�
兩個夫子見了陸離,趕忙拱手行禮,“見過山長。”
身後的三十多個學生也齊齊躬身行禮,“見過山長!”
陸離頷首回禮,眼瞧他們拿眼睛瞥陳祚,便笑著介紹道:“這是我的學生,陳家大郎,你們喚他大郎便是。”
兩個夫子面面相覷,他們是讀書人,可也不是死讀書的呆子。頭前兒就聽到瘋傳,說是聖人命皇長孫拜師陸山長。皇長孫姓陳諱名祚,在東宮的皇孫中排行老大,可不就是‘陳家大郎’嗎。
莫非這位少年便是皇長孫?
兩個夫子哆嗦著嘴唇,擠出一抹緊張的笑容,“大、大郎安好!”
陸離給陳祚介紹道:“這兩位是書院的夫子,這是許夫子,這是梁夫子。”
陳祚溫文有禮的抱拳行禮,“許夫子好,梁夫子好!”
兩個夫子慌得趕忙避開,連連擺手,“大郎折煞老夫了,無須多禮,無須多禮!”
陸離見他們已經慌得不知道手腳往哪裡放,便道:“許夫子,梁夫子,你們上課吧,不必管我們。”
兩個夫子如蒙大赦,匆匆抱拳應了一聲,然後轉身面對學生,分派任務。
陸離則領著陳祚來到田邊的青石臺階上,靜靜的看著一群學生們被分作十來個小組,三人一組,每個小組取了豆苗,領了鋤頭等農具,然後往各自分管的責任田走去。
“這些苗兒都是提前培育好的,現在學生要做的就是將苗兒種到地裡。”陸離輕聲講解著。
陳祚恍然,原來種大豆不是直接把豆子撒進土裡,而是要先育苗啊。
“栽種豆苗的時候也要注意株距,不能種得太密,也不能太稀,”陸離緩緩說著。
陳祚一邊聽一邊默默的記下,待陸離說得告一段落時,他不由得嘆了一句:“先生,您知道得真多。”
陸離笑了笑,完了挽袖子,道:“只要親身去做過了,也就知道了。行,你且再看一會兒,我也下去試一試。”
說罷,直接將陳祚留在一邊,陸離朝分派豆苗的許夫子走去,領了苗和農具,選了個空地,竟真的做了起來。
還別說,陸離的動作還挺標準,如果拋開他俊秀不凡的外表和一身貴而不顯的衣衫,他還真有幾分農夫的架勢。
陳祚瞧了一會兒,心中有了決斷,也挽起了袖子,學著陸離的模樣,去領了豆苗,然後來到陸離旁邊的空地上,悶頭栽種起來。
跟隨陳祚的內侍和護衛們則目瞪口呆的站在田邊,傻傻的看著他們高貴的皇長孫下地幹粗活。
……
“陸離,陸小二,你給我出來!”
九華書院的大門外,站在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婦人。她身著淺藍色的衣衫,頭上梳著婦人的髮髻,鬢邊簪著赤金首飾,耳朵上掛著紅寶石的墜子,雪白腕子上帶著一支赤金掐絲龍鳳鐲,雙手疊放在身前,靜靜的看著前方几步遠處、正賣力捶門的壯碩婆子。
而在她身側還跟著個三十來歲的婦人,那婦人模樣尋常,人很白淨,身上收拾得利利索索。懷裡抱著個一歲左右的男孩兒。
“許媽媽。繼續喊,大聲點兒!”平常吵架罵人的時候嗓子倒大,這會子有正事兒了,卻跟個貓兒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