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很少跟人講這些事兒,印象中只給李威講過,還是好多年以前,所以想到哪兒說到哪兒,沒有什麼邏輯,有些顛顛倒倒的,賀佳坐我旁邊靜靜的聽著,也不插話。
“媽媽懷孕以後,本來是要回北京的,那年發洪水,爸爸去抗洪,就沒再回來,連屍骨都沒有找到。媽媽就決定不走了,她說要和爸爸永遠在一個城市……
“爸爸是獨子,爺爺在文革中被迫害,去世很多年了,奶奶因為爸爸和爺爺的先後離開,有些抑鬱,就賣了北京的家當,搬到G市和我們一起住。她給我們買了樓房,在當時可是有錢人才能住得起樓房的!
“媽媽一直一個人帶著我,每天飯桌上都給爸爸多擺一副碗筷。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很難,而且我又學琴,費用很貴的,媽媽很辛苦。後來也有熱心人給她介紹一些人,媽媽說我六歲那年還跟她‘談’過一次話,當時我咬著油條,含含糊糊的說:媽媽,要是有個叔叔對我們好,你就讓他來咱們家吃飯吧!
“其實那時我哪裡知道讓一個叔叔來自己家吃飯意味著什麼,那句話是奶奶教我的,我就背會了念給她聽。可是媽媽說:‘這個世界上不會再有人比周雨對我更好了,也再沒有比周雨更好的人’。對了,我爸爸的名字叫周雨。”
“所以你叫‘周雨心’。”賀佳看著我說,漆黑的眼睛像漆黑的夜。
“對,可是我總是奇怪,媽媽為什麼給我起這麼個名字,每天叫女兒時就會想起逝去的愛人,那不是自虐嗎?”我迷茫的說著。
賀佳的手僵硬了一下:“別這麼想……”
“有時我就想,如果爸爸沒有離開我們,我們一家三口在一起,回到北京,他和媽媽之間的感情也會被歲月磨得漸漸平淡,那麼媽媽還會那麼的愛爸爸嗎?而且近乎瘋狂。
“爸爸是幸福的,他在彼此感情最好的時候離去,卻把傷心留給了媽媽,可憐的媽媽守著一份唯美卻孤苦的愛情,已經無法再接受別的男人了。她把一顆還不到三十歲的心陪葬給了爸爸,在寂寞操勞中死去。世界上的偉大愛情都是悲劇,因為都是在最華彩的樂章中跌落,讓人抱憾終身。”
賀佳攬我入懷,北京的夜一點兒都不冷,可是他的懷抱依然讓我感到溫暖。他輕吻我的額頭:“我們只要那種平平淡淡的感情,好嗎?”
一直以來我只想要平淡的愛,如果不是因為李威另有心儀,無論再有什麼樣的原因,我都會堅持和他走完一生。
如果有一天,賀佳也離開我,我會怎麼辦?
不敢想了,忽的發現,我不願與他分開。
真的,到北京的這一路,尤其是此刻,回憶起過往的日子,當酸楚的低沉壓滿心頭的時候,忽然發現自己是多麼的依戀賀佳,這個溫情的男人,讓我踏實、讓我安心。
這算不算愛呢?愛上一個人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
“我發現自己已經愛上你了,怎麼辦?”我抬起頭看他,心中驚慌失措。
“小雨!小雨!”賀佳的聲音顫抖著,眼睛亮得像璀璨的星辰,逼視著我,熱切的燙人,他的手也在抖:“再說一遍,再說一遍你愛我。快!快說!”
“我愛你……”最後一個字消失在他熱烈的吻裡,身邊燈火輝煌,人來人往,我們忘情的擁吻,無所顧忌……
在臨回去的時候,我看著唯美的國家大劇院,野心勃勃的說:“總有一天,我要在這裡拉琴!”
賀佳看著我,微笑著說:“到時我一定為你慶祝。”
“怎麼慶祝?”
“向你求婚怎麼樣?”他的眼裡跳躍著火花。
“啊!”我用手捂著嘴,尖叫。
“不過,你不要讓我等得太久,不然你就變成老姑娘了!”
我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