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閉的環境,尤其還是黑暗的。但他在,我奇異的安寧。
嘎啦嘎啦的響聲持續了更久,我很奇怪,為什麼寶塔降落會出生了鏽的大鐵門關閉時才會有的聲響。
不過這聲音確實磨損著我的神輕,讓有些焦躁不安。
一切靜下來後,他放開我,似乎走到幾步遠的地方去,之後傳來幾聲極忍耐的咳嗽聲。
“你沒事吧?”我瞪大眼睛,企圖穿透黑暗,突然又想起什麼,急問,“肉包呢?有沒有進來?”
天哪,倘若它被壓死了可怎麼辦?又倘若孤身在外,落到華如練手裡……那還不如來個痛快的。我想到華仙子那怨毒的眼睛,腦海裡立即出現肉包被剝皮抽筋的慘狀……咦,怎麼有熱氣噴過我的後頸?
猛回頭,就見一對綠,一對藍,四盞小燈閃現在我兩邊肩頭,好像墳頭鬼火似的,駭得本就處於神經緊繃狀態的我沒忍住,驚叫出聲。
“哮天!應龍!”忘川的聲音從黑暗中傳來,帶點責備的語氣。
那兩對嚇人的小燈同時明滅了一下,逐漸升高,我這才緩過神來,明白那詭異的燈火是哮天犬和七應龍的眼睛。接著,我熟悉的吠叫聲自黑暗中傳來,一團小東西帶著風,準確地滾進了我的懷裡,柔軟毛絨,可不正是肉包嘛。
行了,這下我踏實了,我所在意的和不在意的都在身邊,大家要死也死在一處,黃泉路上不寂寞。
我沒什麼目的地伸出手,希望可以抓住哪怕忘川的一片衣角,那樣我就更沒什麼可怕的了,結果卻奇怪的現粘住我小腿的道草(有道行的草)不但沒有枯萎,反而又長得茂盛不少,居然把我的四肢牢牢縛住了。
這情況有點出乎我的預料,感覺好像除了這搭,還有外力在傷害我似的。我想叫忘川過來幫我擺脫這束縛,可還沒等我開口,頭頂突然叮的一響,有光芒驟然亮起,刺目之極。
不自禁地仰望,就見從極高的搭頂緩緩地降下來一束佛光,莊嚴神聖,瑞彩千條,逐層的、從上到下把塔內照得亮如白晝,令人沫浴其中,雖然安詳,卻也有被控之感。
就在此時,我看清忘川背對著我站在離我不遠的地方,腳下是三尖兩刃槍的斷肢,地上一攤血跡,略一側頭,他微微翹起的唇角上觸目驚心的殘留著血痕。
我的心揪了起來,不用猜也知道,剛才他以自己的法寶兵器強行把寶塔橫向移動數尺,保證我沒被壓死,可是他自己卻受了內傷。要知道達到他這個境界和等級,武器與主人是血脈相連的,三尖兩刃槍毀成這樣,他也必傷得不輕。
這就是他那輕微顫抖的原因,只是他一直強行忍耐著,連嘔血這種事也不願意讓人看到,絕不在人前示一點弱。
或者,他是不想我擔心嗎?而他剛才抱著我,也是為我擋住各種被法力狂風激盪起的碎片,免得傷害到我吧?可是現在,佛光降臨,我們還有生路嗎?
好像是有意回應我,李天王志得意滿的聲音響起,籍由著佛光,宛如就在我們耳邊,“楊戩,自你入世,本王是一個活捉你的人哪!”說完縱聲大笑,歡暢淋漓,連忘川的本名也叫出來了。
忘川冷笑,“天王以為,這樣就可以困住本尊嗎?”
“自然不會這麼容易,但你可知,自從兩千多年前你叛逃,十萬天兵也降不住你,好像二個悟空臨世,本王就已經祭煉寶搭,就為了今日!”
“推倒或者打破,你自己選一個結局。當初孫猴子震碎了此塔一次,天王就算祭煉萬年,又能奈我何?”忘川的身子挺得筆直,縱然是在寶搭之下,所處之位置低到不能再低,卻也彷彿站在最高處,那隱而不露的殺氣和貴氣,令他仍然帶著俯視眾生的模樣。
我想,李天王一定很不爽忘川的態度,果然我也猜對了。這地位與代天者平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