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種轉變帶來的好處,也是顯而易見的。
不到兩年時間。
盧蕩就被從嶺南調任了回來,重新回到了中央朝堂之中,並再次出任了禮部尚書。
他的回來,讓已經更老了的宰相趙嶽嗅到了一絲危機。
因為。
時隔兩年,他看到了盧蕩身上的轉變。
兩年前後。
盧蕩完全變了一個人。
一如那句話,有的人會在沉重的打擊之中一蹶不振,有的人則會在沉重的打擊當中,想到出路。
那個正直清廉的盧蕩似乎一下子就死了。
沒有人知道盧蕩是在怎樣的心理變化之中,完成了這樣的一個轉折。
大家能夠看到的是。
在盧蕩重新回到了中央朝堂之後,他不再不與別人交流,他開始結黨。
開始組建自己的朝廷班底。
為此,自然就免不了營私。
以往他是眼睛裡揉不了沙子的清廉典範,現在,他選擇了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甚至刻意去包庇一些官員,為此將他們拉入自己的隊伍。
盧蕩變成了一個貪官。
他開始住上了大大的官邸,接受下面官員對他的賄賂。
一年之後。
盧蕩進入了三省宰相的隊伍。
他再一次對天下第一奸臣趙嶽,發起了進攻,彈劾了他。
這一次。
他成功了。
已經八十一歲的趙嶽,脫下來了官帽,半月後,在零星幾位官員的送行下,離開了京城。
離開前。
鶴髮耄耋之年的趙嶽,回頭看了一眼京城,似乎在城牆之上,看到了一個看不出面容,但身形輪廓能夠認出來是誰的一個人。
就像是年輕時候的自己。
趙嶽退下,盧蕩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新的宰相。
半年後。
有人開始彈劾盧蕩手下的官員,大肆盤剝百姓,卻被盧蕩治罪。
就這樣,十年過去了。
這一日。
盧蕩伴隨著皇帝出巡,來到了自己當年考中舉人的揚州,來到了那座木蘭寺之中。
“你是當年那個敲鐘的和尚吧。”盧蕩笑著看著前來迎接他的這個紅衣袈裟老僧。
老僧顫顫巍巍:“正是小僧。”
他再轉眼一看,自己當年題在寺院牆壁上的那兩句詩,居然也還在,甚至被這寺廟裡的和尚用紗籠保護住了。
“呵呵。”盧蕩笑了,想起了當年。
隨行有官員奉承道:“相爺是否給這兩句詩再補個下闕,以後也可傳為千古美談。”
盧蕩負手思索,半盞茶後,取了紙筆,補上了後面兩句。
上堂已了各西東,慚愧和尚飯後鐘。
三十年來塵撲面,如今始得碧紗籠。
“好詩,好詩!”一眾官員奉承讚歎。
“還有一首。”盧蕩笑了笑,看見那寺廟方丈陸崖也走了出來,提筆再寫:
三十年前此院遊,木蘭花發院新修。
而今再到經行處,樹老無花僧白頭。
“走吧!”寫完之後,盧蕩將筆留給身邊人,甩袖下山。
一眾僧人看著當年的窘迫讀書人,正直少年,便成為如今的尊貴相爺,老邁華貴。
正當慨嘆。
忽地,山寺臺階上傳來一陣哄亂:
“盧蕩,納命來!”
卻見,是一虯髯老人,身軀如山,殺破盧蕩一眾護衛,浴血直入,到了盧蕩身前。
一劍架在了盧蕩脖子上。
盧蕩望著來人一怔:“裘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