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背了背,不想讓舒淮看見。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舒淮也不好說什麼,只是目光溫柔如水的注視著他。
又忙活了大半個時辰,在天亮之後,五六個人一起使力,才終於把那根重逾兩百斤的屋樑給挪開,把舒淮給救出來。
有個稍微懂點醫術的人檢查了下他的傷處,“小腿骨大概是粉碎性骨折,幸好出血量不大。”
有個工作人員沮喪的收起手機,“不行,還是打不通。本來這邊在山區,平時訊號就不好,更不要說現在地震之後了,真是一點和外面聯絡上的辦法都沒有。“
南源推了推眼鏡,”可舒淮傷情又這麼嚴重,村裡連個衛生院都沒有,現在的情況是早一點得到治療,腿就能多一分痊癒的希望。“
困境擺在面前,秦子揚斬釘截鐵,“我背舒淮出去。”
”啊?“話音未落,所有人都震驚了。
工作人員不可思議,”揹他出去?對了,也是個辦法,“想想路途遙遠,忍不住道,”可從這裡到溜索那邊平常走路都要一個多小時,要背個人出去起碼時間翻倍,過去橋那邊後要是沒接應,硬生生走下去還要幾個小時。”
秦子揚道,“沒事,我體力還可以。”不知想起了什麼,他朝舒淮投去目光,四目相對,兩人會心一笑。
一旁的工作人員見狀,想想也別無他法,只能這樣了。其實嘴上不說,雖然在場工作人員年齡都比他們大,但經歷這麼多事看兩人處事成熟,也隱隱以他倆為首了。
秦子揚這樣說,舒淮也沒有什麼意見。
於是在給舒淮腿上綁了根樹枝,做了簡單的固定後,一行人踏著晨曦,出發了。
他們總共6個人,除開南源、王翰、秦子揚、舒淮他們四個參加活動的以外,另外還有兩個工作人員陪同。原本安詳的小山村歷經地震,簡直變成了地獄般,慟哭如影隨形。他們這邊也是自身難保,沒有辦法參與當地的救援,其中一個工作人員和村長溝通後,也揹負著出去尋求外界幫助的重任。
山路因為地震的緣故,處處有裂痕,一行人走的小心翼翼,加上餘震不斷,一路上提心吊膽。
幾人換著背舒淮,連和舒淮不對付的王翰都沉默地幫把手。輪到秦子揚背的時候,他總是盡力背很長一段,直到自己都快撐不住了,才和其他人交換。其他人體力都不怎麼樣,南源更是根本背不動舒淮。
這一次又輪到秦子揚,他蹲下把舒淮背起來,小心不要碰到他的腿,每一步儘量走的又穩又快,生怕顛到了舒淮。
其他人不知道有沒有看出他的小心翼翼,舒淮雙手環抱著他的脖子,湊近他耳邊低聲寬慰,“我沒事,你不要勉強自己。”
秦子揚脖子上全是汗,頭也不回,笑著道,“我也沒事。幸好跟著你鍛鍊了身體,不然就只能眼睜睜在旁邊跟著,卻搭不上手了。”
要是舒淮這樣,他自己卻跟以前一樣廢材,幫不上一點力,他才要自責死。
舒淮輕聲道,“你已經很好了。”
秦子揚咧嘴一笑,喘著氣道,“我想起那次我被蛇咬,你揹我下山了。”
他和舒淮關係真正改善,還是那一次。那一段路現在回想起來,因為中毒的關係都有些記憶模糊,但始終沒法忘記的,是身下人堅實的背脊,不假他人之手的照料,一步一步朝著醫院進
發,生生將他從死神的手裡搶救回來。
舒淮抬手抹去他額上的汗,聲音裡帶上幾分笑意,“沒想到今天,風水輪流轉了。”
秦子揚挑眉,面露幾分得色,“是啊,我那個時候說,你要有難的時候,必定上刀山下火海。你還嫌棄我說,我不添亂就好。”
舒淮道,“是嗎,我居然這樣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