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二狠子的信兒了嗎?”
“聽著了。要是沒聽著,我也就不用嘆氣了。”
“您都聽著什麼信兒了,趕快跟我嘮嘮唄。”
“倒黴呀……倒黴呀……唉……”
“您別老這麼唉聲嘆氣呀,您倒是趕緊著跟我說說呀,嘿呦喂,我的親孃哎,您都快把我給急死了……”
“說了怕你著急,不說吧你也著急。得嘞,還是實話告訴你吧,二狠子叫人給逮住了。”
“您說嘛!”於天任一對眼珠子瞪得好賽牛眼,“您說二狠子叫人給逮住了?!”
“可不是麼。”娘慢條斯理,不急不慢的說:“聽說是在老龍頭火車站裡面,叫人先是打了個半死,接著被拖走了,至於拖哪兒去了,沒聽人說起,我估摸著不是被拖進了白帽衙門就是被拖進了紅帽衙門,甭管是進了哪個衙門,能全須全尾的出來,就是他的造化。鬧不好這會兒已經,唉……”
老太太不忍心把糟心話說給兒子聽,也就只能是唉聲嘆氣。
“聵!”於天任使勁一跺腳,“他那麼機靈的一個人,怎麼說叫人逮住就叫人逮住了呢?!”
“你說他機靈,哼,讓我看呀,他一點兒也不機靈,他又蠢又笨,比豬還笨,比驢還蠢,他活該叫人給逮著。”
“娘!”於天任很是不滿母親的話,“您幹嘛這麼說二狠子,他不也是您從小看著長大的嗎?”
“你少跟我瞪眼珠子,我沒說錯他,他是皮精瓤傻,放著通天大路不走,偏要往泥坑裡邁,要不是他沒事找事上人家的地盤上招惹是非,他也就不能夠叫人逮著。”
於天任糊塗了,趕緊問娘,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老太太於是把從別人嘴裡聽來的話一股腦的全跟他說了。
聽完了孃的話,於天任再次憤憤頓足:“二狠子呀二狠子,你他媽真是活該!”
他恨鐵不成鋼,怨恨二狠子混賬,不該夜闖春風班,更不該在春風班動刀子,得罪了紅老姑又豈能得著好果子吃。準是紅老姑找了黑白兩道,才在火車站逮住了他。
“娘。”於天任悲憤道:“四鳳咋樣了?”
“不知道,一直沒見著人。怎麼著?你想去看看她?”
“我——”於天任猶豫了,他怕再挨頓打。他心裡已經有了陰影,短時間內很難消除。
“去吧。”娘說道:“去看看四鳳吧,如今她家的頂樑柱倒了,往後一家子的重擔全都得落在她的肩上。你多跟她說說話,多給她寬寬心,要是她願意,就把她接到咱家過,你也就能多多照顧她。”
“咱這不是趁火打劫嗎!我明白您老的意思,您是惦著讓我不花錢就把四鳳弄咱家來。實對您說了,這種事情您兒子我幹不出來!我要娶,也得是三媒六聘、光明正大的拿八抬大轎把她抬進咱家的門,這話我已經跟二狠子說過了,是男子漢的說到就得做到!”
他直眉瞪眼的很是不服氣,埋怨老孃不應該說出這種白占人家大閨女便宜的話來。
“唉……”他娘嘆了口氣,“你怎麼想的你就怎麼做吧,你是大人了,娘不再管你。可你要記住了,你現在不把四鳳弄到咱家來,到了後悔的時候可沒地方買後悔藥去。”
“娘!”於天任臉紅脖子粗,越發對老孃的話感到不滿,“您是不是老糊塗了?什麼叫沒地方買後悔藥去?這話我不愛聽!”
他娘不跟他犟嘴,只是淡淡的說:“你自己拿主意就是了。我剛說了,不再管你。”
“最好別管!”
說罷,氣呼呼到了外屋,從鍋臺上抓起一個涼餅子,就著涼水把餅子嚥下去。隔著棉布簾子,沒好氣的跟娘說:“您坐著吧,我出去一趟。”
把話撂下,大步出了門。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