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偏偏當著我的面把你說得那些話說了好幾遍。我呢,看你是個老實孩子,也沒惦著找你的麻煩,我先讓人把賈老五請了過來,想聽聽他怎麼說。可沒想到臭瘸子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那我只好遂他心願,成全他做了水鬼。要說起來,臭瘸子倒也真有一把硬骨頭,我拿榔頭一寸寸砸他的骨頭,他愣是拿大眼珠子瞪著我,死活不肯吐口。我一想,得嘞,既然不吐口,那就讓他多享受享受。”陡然拔出刀子來,在於天任的眼前晃了晃。“我拿這把刀,把他眼耳鼻舌全割了。要不——你也試試。”
說著,將刀尖抵在了於天任的臉頰上。
於天任固然嚇得要死,卻還是沒有交代二狠子的下落。憑這一點,足見他夠義氣。
“你不說,我也不強求。我聽說你這雙手不一般,能在沸油當中夾出炸糕來。我呢一直想親眼見見,卻一直沒得空兒,這樣吧,我這就叫人熬一鍋油,待會兒你把兩隻手伸進油鍋裡,我倒要看看你是真不怕熱還是假不怕熱。”
“三爺,我們哥兒幾個就知道您想看,油我們早就煮沸了。”
“好!端上來,讓小於練練。”
幾個崽子把一鍋沸油抬過來,有兩個過去把於天任從柱子上解下來,拽到油鍋旁,這就要強行把於天任的兩隻手往沸油當中按。
於天任指著兩隻手混飯轍,而芶雄卻偏偏要廢了他的兩隻手。於天任拼命想要掙脫,但他的力氣不足以抗衡那兩條惡漢,他的兩隻手眼見著就要碰到沸油,突然間有人喊了一聲:“嘛好事這麼熱鬧呀。”
於天任陡然一驚,這個聲音他實在太熟悉了。是老九!
沒錯,正是老九。老九不請自來,春風滿面,走路好賽一陣風。
芶雄不認識老九,上下打量著,問老九:“你誰呀?幹嘛來了?”
於天任想喊,卻喊不出聲。而老九也壓根不看他一眼,只是笑呵呵地來到芶雄面前,對芶雄說:“我找你來了。”
“找我?”芶雄打楞,大嗓門問:“找我嘛事兒?”
“找你要人。”老九脆生生的說。
“要人?”芶雄再次打愣,“要嘛人?”
老九一指於天任,“要他。”
“嘿!”芶雄樂了,“你憑嘛呢?”
“憑嘛呀?”老九噗嗤一樂,抖一抖袖口,亮出一樣東西來,讓芶雄仔細看清楚。
芶雄看著那樣東西,一張大臉變顏變色,換了個平和的口氣問老九:“你到底是誰?”
“我呀,人都管我叫老九,你也管我叫老九就是了。”
“你這東西哪來的?”
“自然該從哪兒來就從哪兒來。怎麼著?你不信這是真的?好,既然你不信,那我走,你自個兒掂量著辦吧。”
說罷,老九誰也不理,轉身就要走。
芶雄先是發呆,突然使勁一跺腳:“老九不能走!老九請上座!”
接著在旁邊一個崽子的腿上踹了一腳:“還傻愣著幹嘛,還不快給你九奶奶搬把椅子去!”
老九轉回身,咯咯笑著走回到芶雄近前。
“三爺太客氣了,坐我就不坐了。不瞞三爺,我呀最近就跟得了病似的,一天不吃這人炸的炸糕我就渾身上下不自在。您說,您真要把他給廢了,我往哪兒買‘藥’去呀。”
“是是是,是我糊塗,不知道九姑娘中意這一口。您放心,我這就放了他。”
“你現在放了他,可往後他要有個什麼三長兩短的,我可不高興。”
“放心!我絕對不會再為難他。不但我不為難他,往後我的人誰也不會為難他。”
“唷,那我可真得謝謝三爺了。”
“九姑娘客氣,回頭還請在老前輩面前替苟某美言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