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要照你這麼說,綁了那個叫什麼賽咬金的那夥子人不是你們鍋伙裡的?”
小卜蹙著眉頭搖一搖頭,“我說不好。唉……為嘛我才隱退江湖這麼幾天,江湖就亂套了呢?看來呀,江湖當中不能沒有我呀……”
“呸!”四妹啐道:“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那德性,你算老幾呀。我可跟你說,你不準再摻和這裡面的事兒,你好好在家給我養著,你哪兒也不準去!”
“唉……”小卜搖頭晃腦,裝腔作勢:“你留得住我的人,卻留不住我的心,不如趁早放手吧……”
四妹氣急,抓起雞毛撣子在混蛋的頭上狠狠打了一下。
“嘿呦喂,真下手呀。來吧,打死我吧,打死了我,你就把我的人給留下了。”
四妹氣得扔下雞毛撣子,跑到裡屋一個人抹眼淚去了。
而混蛋卻跟沒事人一樣,斜躺在椅子上,一邊嘴對茶壺嘴兒,一邊悠哉悠哉、樂哉樂哉的哼著小曲兒,完全一副二流子的模樣。
到了傍晚,四妹給混蛋煮了麵條,還刻意窩了兩個雞蛋,多淋了香油。雙手將碗捧到跟前,就差一口一口餵給混蛋吃。
小卜也不客氣,給吃就吃,吃完麵條,還要喝湯,說是原湯化原食。
吃飽之後,一把將四妹摟在懷裡,手不閒著,上下一同亂抓。
四妹扭扭捏捏,欲擒故縱,才不捨得離開混蛋的懷抱。
“跟你說點正經的。”
“唷。你還有正經的呀?”
“誰說我沒正經的。跟你交個底,你爺兒們我這些年也多少存了點兒,就在我那間小破屋裡,水甕下面有兩塊磚頭,拿開了往下挖,多說不過一尺,準能拿到東西。回頭你拿出來,留著用。”
小卜總算對四妹說了掏心窩子的話,四妹卻呆住了。
“你幹嘛說這些?”四妹再次不安起來。
“說了就是說了,有嘛大不了的。”小卜說話很是輕鬆,“留著也不能下小崽兒,倒不如拿出來用了。”
“不對!”四妹眼窩噙著淚,“你是不是想不要我了?”
“嘿!誰說不要你了。我白拿錢給你用,你該高興才對呀。這年頭,哪有白給錢還不願意拿著的呀,這不成傻巴了嗎。”
“我不拿,要拿你自己拿。”四妹終於哭出聲來。
“唉……”小卜無奈搖頭,“孔夫子說的對呀,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跟你們這些娘兒們說話真費勁。得嘞,我不跟你說了,我出去溜溜食兒。”
說著,用力推開四妹,起身就要往外走。
四妹一把拽住他,“你不能走,我不讓你走!”
說罷,一把將混蛋緊緊抱住,生怕他一去不回。
“撒手。”混蛋嬉皮笑臉,沒一點兒正形,“我也不去找姐兒,就是出去溜溜,你幹嘛這麼不放心呀。我可跟你說,你想留我,嘿嘿,你留不住!”
說著,猛然抖擻身軀,如同變戲法一樣,從四妹的雙臂間脫身而出。
“走嘍。”
快似一陣風,不等四妹追上,人已經飄然而去。
“走吧走吧,走了就別回來,老孃這裡不是茅房,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
抱怨完,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上,號啕大哭起來。
小卜心裡面也不是滋味兒,可他是個從不願意拖累女人的男人,他得絕情,他得叫四妹放手。
他孤身行走在黑暗當中,專走小衚衕,不往大路上走,因為他現在的身份是通緝犯,他還不想被抓,因為他有仇還沒報。
總算看見了破敗不堪的孔賢書院,過去這裡是學子們朗朗讀書的地方,而今卻已是門可羅雀,大白天都沒有幾個人願意靠近,誰也不想沾染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