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聽譚三爺慢慢悠悠地向眾人講說道:“死了的女人,五十來歲,還不算太老,可算得半老徐娘一枚。而死了的男人,卻僅僅二十幾歲。唉!可惜了這麼好的歲數了。”
“嘿。我當是倆小年青呢,原來是對母子呀。”
“非也!”譚三爺猛一揚手,“誰說他們是母子了,老女人小男人就一定是母子麼?老男人小女人就一定是父女嗎?老牛吃嫩草的事兒不是常有麼,這回也不例外。”
“嘿呦喂。”宗二爺登時來了精神,“搞破鞋呀?跟這麼大歲數的搞,他可真不忌口呀。”
“人家願意,你管得著嗎。”譚三爺灑脫一笑,又說:“我大侄子認得那個半老徐娘,說她死了的男人姓郝,她姓仁,所以她是郝仁氏。只可惜,郝仁氏並非好人,自打男人歿了之後,她這些年一直沒斷了往家裡領男人。這回死了的這個還不知道是她的第幾個相好呢。”
於天任一字一句的仔細聽著,心裡面一陣陣擰巴,到底死了的還是陳大寶和那個半老徐娘。難不成,孔令真返回頭結果了他倆?
“譚三爺,那倆人怎麼死的?”有茶客高聲問。
“說來各位興許不信,那倆死鬼一不是死於刀劈斧剁,二不是死於麻繩毒藥,而是被人生生掐死的!”
這話一出口,立時引發了一陣唏噓聲。
能活活將兩個人掐死,這得是什麼人呀?
於是你一言,我一語,各自抒發己見。
“真是掐死的呀?”宗二爺向譚三爺請教道。
“瞧您這話問的,我還能糊弄您不成。沒錯,的確是讓人給掐死的。倆人的脖子上各有五個血窟窿,是人的五根手指戳爛皮肉造成的。”
“別是讓鬼給掐死的吧?人哪有那麼大的力氣。”有茶客詫異地問。
“是呀。”譚三爺點點頭,“起初我也納悶,到底是不是人殺了人,倘若是人殺了人,那人一準兒練過硬功,所用叫做鷹爪力。我大侄子明明白白的告訴我,那倆死鬼的的確確是被人掐死,而不是被鬼掐死的。女的先被掐死後,男的才被掐死。”
“呦喂,這都能看得出來呀?”
“土老帽了不是。那些‘副爺’當中不缺高手,死人見得多了,誰先死、誰後死,人家看幾眼就能看明白。那個女人死在正房門裡,是在開門後,讓人一下掐住了脖子,然後死於非命。而那個二十幾歲的男人,則是死在了睡覺的那屋。他當時在抽大煙,聽到動靜不對勁,本想起來看看咋回事,結果也讓人掐住了脖子。另外,兩人在死前捱過打。”
於天任心頭一凜,陳大寶和那個半老徐娘的確捱過孔令真的打。
只聽譚三爺說:“倆人都是烏眼雞,這便說明他們倆在讓人掐死之前,先捱過另外一個人的打。而打他們的人,跟弄死他們的人,似乎不是同一個人。”
“這倆東西可真夠倒黴的,先捱打後丟命,八成是得罪了什麼人吧。”
“這誰知道呢,反正我看見的聽見的就這些。要說玄乎,也沒嘛玄乎的,死人這種人不叫事兒,反倒是哪天不死人了才真叫大事兒了。唯一玄乎的就是弄死他倆的那個人到底是個怎樣的人,似乎你我這種人,就算能把人掐死,也很難將無根手指硬生生插入人的皮肉當中。我估摸著,這幾天凡是練武的都得倒黴,‘副爺’指定挨個找,也是虧著霍元甲死得早,不然也有他的麻煩。讓您各位說說,我這話有理吧?”
說罷,譚三爺笑著坐了下來,端起泡好的茶水,漱口清嗓子。
於天任一言不發地聽著,心裡面一陣陣發毛。他已經知道了殺死陳大寶的兇徒是誰。
……
“師父,聽說大寶死了。”
於天任立在趙金亭的面前,怯生生地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