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要吃虧,小卜高聲呼喚猴兒六,讓猴兒六速速撤兵。
然而,猴兒六想撤卻撤不出去了。
不知道打哪兒跑來一大幫叫花子,領頭的是個白面書生模樣的俊小夥兒。
他們將猴兒六一眾人等圍住,掏刀子就捅,舉棍子就砸,下手毫不留情。
看得出,這幫子叫花子平時沒少了幹套白狼、打悶棍的勾當,不然刀子不能耍得這麼溜,棍子也不能砸得如此有準頭。
猴兒六一個沒留神,肩膀頭子上讓人紮了一下,血水瞬間染紅半邊身子。
小卜只覺著那個白面書生模樣的俊小夥兒有些眼熟,似乎從哪兒見過,卻又立時想不起來到底在哪兒見過。
當看到那個白面書生模樣的俊小夥兒左手拿刀時,小卜突然想起此人是誰。
曾趁夜色搞偷襲,又在站臺弄算計,真可謂冤家路窄呀!
小卜心說:“我找你找不到,你卻自己送到我的面前,我得讓你好好吃點兒苦頭!”
想罷,放過秦少瓊,直奔那個小白臉兒殺去。
秦少瓊因此躲過一劫,趕緊以兵器充當柺杖,喊人幫著自己逃出殺陣。
小白臉兒分明也是衝著小卜來的,小卜朝他殺來,他也直奔小卜殺去。
兩人手中的兵器都是短刀,且都是用刀的好手,只不過小卜慣用右手,而對方卻是個左撇子,所用乃是左手刀。
左右互搏,展開較量。出刀不在於頻繁,而是在於誰比誰出刀更快,誰比誰扎得更穩、更準、更狠。穩、準、狠,缺一不可。
若是換做旁人,只怕不出三秒,就得捱了小卜的刀子。
然而今天跟小卜對刀的這位與小卜的能耐旗鼓相當,倆人誰也別想在瞬息間佔到便宜。
所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此刻用在他們兩人的身上最合適不過了。
幾個照面之後,小卜一刀紮在了小白臉兒的左邊肩頭上,而他自己右邊的肩頭也捱了對方一刀。
“停!”小白臉兒退後一步,“哥兒們,好手段,我佩服。今兒太亂,咱倆改天找個清靜的地方再比。”
“我是誰,你清楚。你是誰,我不清楚,留個名字好不好。”
“兄弟姓陳,單字名左。”
“你是陳左?”
小白臉兒一笑,抱起拳頭:“告辭了。”
說罷,打個呼哨,帶領一幫子要飯叫花子離開戰場。
仗打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打掃戰場,方知雙方死傷幾乎相當。也就是說,今兒這場仗,誰也沒能佔更大的便宜。
打仗的時候下手不留情,這會兒不打了,變得有說有笑,誰也不必擔心有人會在背後捅刀子。
待將各自死傷的兄弟抬走扶走之後,小卜抱拳跟對方道別。
對方同樣客氣,抱拳還禮。
當雙方各自散去之後,馬上有人過來沖洗地上的血汙,並用黃土將沖洗不掉的血汙掩埋起來。
這是混混兒打架之後的一貫規矩,一要做到不擾民,二要負責將戰場收拾乾淨,不給外人新增晦氣。幹活的人都是臨時僱來的,活不重,拿錢卻不少,因此打破了頭皮搶著幹。
見到劉爺之後,劉爺當即蹙了眉頭,兩個盟弟全都掛了彩,尤其是猴兒六受傷還不老輕的。而那幫子跟隨去玩命的兄弟,則是能動的無不帶傷,不能動的也是慘不忍睹。
小卜一邊自行包紮傷口,一邊暗自琢磨。
看來秦少瓊跟要飯花子搭上了夥,而那個名叫陳左的小白臉兒則是那幫叫花子的帶頭人。
津門當中,執掌叫花子的“藍杆子”是李仁之。若無李仁之發話,沒人能指使得動那麼多的叫花子。
也就是說,陳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