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紮營。今天一大早,他們早早的都起來了,收拾起帳篷,等待著一年最重要的節日的到來。
黑色的洪流突然從城門湧了出來,大地在震動,怒潮在呼嘯,一點金色在這黑色的洪流中異常顯眼,他耀眼得就像是天空上的太陽!深沉敦厚的銅號聲響起,牛皮鼓大聲的敲響,歡騰的草原突然安靜了下來,只有鼓樂號角遠遠傳開,像是長生天的呻吟。草原缺金屬,騎兵出征時向來只用牛角號,銅號和牛皮鼓都是禮樂,只有在盛大的場合,才會鼓樂齊鳴。馬嘶聲起,嚴整的黑鷹鐵騎大陣猛的從中分開,兩旁騎士們一個跟著一個排成長長的兩列,將牧民們擋在外面,中間留出三丈許寬的平直大道,一眼望不到邊,就像是湛藍湛藍的天空。
雄駿的白色駿馬載著老人當先奔出,猛的一拉韁繩,虎目四盼,王者之姿不怒自威!多羅美蘇上的牧民們突然齊齊往兩旁退了下去,脫下帽子單手撫胸跪下迎接草原尊貴的王,神情敬畏又興奮。老人高高的抬著頭,目光眺向遠方。
道的盡頭便是古祭臺,隔著千騎的距離,極遠處,遠遠的出現了人影沿著大道緩緩上前。大巫祭穿著古老的草原祭服,口中吟唱著誰也不懂的咒歌,那是羅曼最古老的禮讚。自從千年前雪舞一統之後,許多的傳統都隨著時間消逝了,只有大巫祭這裡還保有著。草原的子民敬畏他,崇拜他,他知識淵博,無所不知,他是草原人的歷史,久得連羅曼建立前的事情他都知道。
牧民人頭低得更深了。
“阿克薩,謝謝。”羅曼王跳下馬來,單手撫胸,低低的說了聲。所有貴族臣工無法大小貴賤,全部下馬恭謹行禮。
老巫祭理都不理他,口中不停,他身後隔著三丈跟著四個和他說著一般的祭服的少年,手端著銅盆,一路潑灑著清水。老巫祭猛的大喝一聲,讚一句長生天,轉向回頭。四個巫祭少年緊跟著轉向,變成了開道之人,一路向著兩旁牧民們點灑著清水,一邊向著古祭臺的方向前去。老巫祭緊隨其後,羅曼王落後他半個肩膀,緊隨其後。再之後是三位王的候選者,貴族臣工們自覺的又隔開了一些距離,長長的隊伍浩浩蕩蕩的向著古祭臺緩緩蜿蜒。
兩旁的牧民們不停的叩著首,嘴裡叨叨唸著,不外乎祈禱身體康健萬事如意之類的。老巫祭緩緩的向前走著,腳步緩慢,像是極不願這麼快走完似的。
再遠的路,終有盡頭。貴族大臣們在古祭臺前四丈左右的位置便停下了,領頭的老雷恩宰相開始叩首祭拜起來。黑鷹鐵騎在古祭臺旁的守衛明顯比大道的其他段落要更嚴密得多。愛丁斯特使藏在人群中冷冷的看著這場“鬧劇”,滿臉冷笑。
拾階而上,古老的祭臺方方正正的,像是一個拉長了的棺材。羅曼王臉色詭異,又想起了當年第一次走上這裡時心中的想法,自嘲的笑笑,聲音雖輕,近在咫尺的老巫祭卻是聽得分明。老巫祭翻翻眼皮,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嘴角卻露出笑意,只是渾濁的老眼中卻彷彿有一抹哀色一閃而過。羅曼王心中微凜,萬眾矚目之下卻不好上前去問,老巫祭已經走了開去,舉起早已準備好的羔羊。
羅曼王跪了下來,老巫祭的手按在他的頭頂。金色的小刀凌空刺入羔羊,它掙扎著,哀嚎著,滾熱的血流了下來,順著老巫祭的手,染過羅曼王的金鎧。口中咒歌不停,老巫祭手指一劃,在羅曼王額頭上一筆勾勒,隱約間便可看出那是一朵血色玫瑰。
一聲斷喝,咒歌停,老巫祭跪在羅曼王的面前,羅曼王緩緩站起,額頭血玫瑰觸目驚心,他解下腰間佩劍,那屬於首任獅心王的武器,被供奉了千年也塵封了千年的神兵“獅咆”,雙手捧起,高高的舉過頭頂。未乾的羊血順著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