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反方向前進了,
她坐在餐桌前,甚至有些如坐針氈。
兩個大人卻什麼都沒發現地談笑風生。
好不容易熬到早餐結束,顧貞然拿著一個小藥箱跟在張帆身後,一路邁著小步子跟到門口,張帆才回過頭,蹲下身子摸摸她的腦袋,笑眯眯的溫柔道:“芸兒,爹爹出門了。”
顧貞然點點頭,把藥箱遞給他:“恩,爹爹,早去早回。”
張帆雖然是個江湖郎中,出診的時間卻是固定的,在集市上擺個小攤,有人的時候就忙著,沒人的話坐在當地跟街坊們嘮嘮嗑,二十幾年來都是這樣生活。張芸兩姐妹年紀也還小,往日家裡沒人照顧,總是迫不得已帶上她們去開攤,現下屋裡有秦夫人在,張帆也不想讓女兒跟著去吹冷風,就讓她們留在家裡。
顧貞然送走張帆,在門口愣了好一會兒,一時間竟回想起當年父兄出門的時候,尚未出閣的她也總是這樣凝望著他們的背影,當時的父兄是她的天,她最親近的人,顧貞然的孃親在生下她不久就去世了,父親自那之後卻未再娶,底下也只有她與兄長一雙兒女,門庭之下不算熱鬧,卻是溫暖幸福,在父兄的庇佑下,沒有人敢讓她受一點委屈,她是被寵愛著長大的。
就像張牡丹一樣。
這麼想著,女孩的視線忽然下,落在一旁的牡丹身上。
款式老舊的棉鞋出現在她眼前,就算是她長著一張稱為怪人都不足為過的臉蛋,張帆始終沒有嫌棄過她,家用再怎麼拮据,首先保證她的吃暖。對自己這麼好的人,除了父母不會再有第二個,如果是張牡丹的話,也一定不想看見張帆那麼早就離世吧。
如果拿著這份先知,救了張帆的命,那對她來說,會是件好事嗎?
顧貞然想得很是糾結,不清不楚,思前想後也得不出答案,與此同時,只聽秦夫人從裡屋喊了她一聲,把她從複雜的思緒中拉了回來。
她往張帆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經看不到什麼人影了,於是搖搖頭,伸手關上門,帶著往裡屋走去。
秦夫人還在不怎麼熟練地收拾著屋子,她走過去拉拉秦夫人的衣襬,說道:“大娘,爹爹說您需要休息,還是我來吧。”
誰知秦夫人對她露出一個非常和藹的笑容,將她慢慢推出了廚房,邊走還邊說道:“不用了,芸兒就去玩吧。看,昨日下了這麼大的雪,外頭可好看著呢……”
被推出門外,她便看見了秦坷甄,一個矮矮小小的身子正彎腰做著雪球。顧貞然滿頭黑線,一點也看不出這是未來的大人物啊看不出!
她不屑和小孩玩耍,很乾脆的走開了。
她一走,就剩下兩個小娃娃大眼瞪小眼。
張牡丹:“……”
秦坷甄:“……”
張牡丹看了一眼對方手中的小雪球:“……”
秦坷甄假裝不在意的扭過頭去:“……”
好!尷!尬!啊!
忍不住偷窺的顧貞然咬手絹道!
說到底,秦夫人到底為什麼會認為他們能和平相處呢?!
對視良久,張牡丹膽怯羞澀,默默收著下顎站在原地,看起來是正在猶豫著要不要過去的樣子,小臉被冷風吹得紅撲撲的,半個下巴縮在衣服下面,那道醜陋的紅色胎記在冷風中更加明顯,與另一半粉嘟嘟的小臉蛋比起來,實在礙眼的很。
秦坷甄無法不在意。
她畏縮不前卻不加掩飾打量他的神情,總能讓他聯想到京都裡的那些人,那一個個口頭上的好兄弟,在爹爹當權時阿諛奉承,各種好話不盡,一但爹爹失勢,所有人都像在一夜之間翻了臉,別說拉他們一把,連落井下石火上加油的事情也做得出來!
孃親總以為他是個孩子,這些事不和他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