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出鞘,而城頭上與馬道上那一排排的弓箭手更是張弓搭箭,齊齊瞄準著下面這無數百姓。
“出城!”再度下令之後,軍士們便驅趕著百姓出城而去。副將仰望天,面色痛苦之極。多年來,蕭銑雖非明君,卻也無甚大過。甚而在整個蕭氏軍中還頗有威望,如今這般行止,非但這副將難以理解。就是現下這些百姓也全都是不敢相信。有了殺雞儆猴的前車之鑑,如潮水的人流迅的向城外湧去。
“快點,再快點!”伴隨著一些將領的不斷催促聲,速度也變得越來越快。終於,沉重的城門再度合上了。此時,若在天空向下望去,便可一目瞭然。城門外約莫百步外。數千近萬的百姓面色木然的呈現一字型排開,身後則是無數江都守軍靜默在後。
如此一來,蕭銑的策略便顯而易見了。集中兵力以對抗北門的敵軍。東門,卻是以百姓為人牆,宋師道手下軍隊若欲攻城,則必須越過這道以百姓為人牆澆鑄的城牆!
他在賭,若敵軍今後還想全面獲得江都民心,還想在此牢牢紮根,便不能強行攻城。至於自己的統治,他有信心在此之後能夠穩定下來。當然,前提是他必須能夠牢牢守住江都之城。
既然已無退路,縱使拼個魚死網破,他也不會讓對手輕易得逞。卻是隻可憐了這無數百姓,如此境地,當真應了一句話。
寧為太平犬,不作亂世人。生逢亂世,這人命便如草芥一般,萬千性命的生死,便操控在那些為數不多的上位者手中。
“啪!”站在瞭望臺上遠眺的李靖狠狠一巴掌拍在圓木之上。隨即心中對於蕭銑可謂是鄙視萬分。所為兵者詭道,此人若於戰場之上,使些陰謀詭計便罷了,那也算是身為軍人堂堂正正的交手。可如今使出這等下作之策,如何不叫他憤怒萬分?但伴隨著憤怒之後,卻是無比凝重的神色。正猶疑間,忽見遠方徐世績部的大營裡卻是火把齊亮,烽火四起。就連宋閥之士,也行動了起來。
箭在弦上,已然不得不。
“傳令,攻城!”走下高臺的李靖下達了攻城的命令。幾乎是同一時間,兩處大營齊齊開始騷動起來。整齊的人流迅的奔出大營,盾牌兵為先,其後長槍兵,接著是弓箭手。營外列陣之後,便踏著整齊劃一的步伐向城池處攻去。
良久後,巨大的陣型便在城頭上利箭的射程之外列陣而停。讓大地震動的聲響不斷傳來。無數投石機被推到了大陣的後方。
“將軍。萬萬不可啊。”幾位副將俱是面色懇切,焦急萬分的勸著。李靖面色沉靜,並不答話。這等形勢,他如何不知。只是別無選擇而已。
這等罵名,讓我來揹負便是。靜靜想著,口中卻是毫不猶豫的下令著。
“爾等無需多言,有何後顧,本將一力承擔!”李靖繼而猛然抽出寶劍,斷然下揮。想到宋師道的英明,李靖稍稍放下心來。
“傳令,攻城!督戰隊於其後,卒退,將斬之,將退,吾必斬之!”斬釘截鐵的態度,讓數位副將只得神色黯然的上馬而去。
“投石機!城頭!”李靖包含內力的大喝,聲震長空。位於投石機旁計程車卒,紛紛抬起巨石,架在了投石機上。不過轉眼間,便已準備完畢。
“攻!”長劍斜斜指向天際。流星一般的巨石,自夜空中划起美麗的弧線,便這麼呼嘯著遠去,墜落。城頭上的蕭銑羞怒交加,本以為可以阻敵之計,卻未曾想得敵人便連猶豫也未曾有過。這般毫不留情的攻勢,更是恍若在嘲笑他一般。
隨著足以震破耳膜的巨響不斷響起,數百上千斤的巨石不斷砸落在城頭之上,而隨著蕭銑的不斷催促喝令。守軍那為數不多的投石機方才稀稀落落的反擊起來。
有些簡易的投石機自然不可能每一塊都落點準確。伴隨著巨石攻勢的不斷延伸,開始有不少大石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