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等我娘走了,我就跟著我們鎮上跑買賣的趙大哥,學做買賣,這筆是用不上的了。趙大哥說,跑買賣闖東跑西,少不得要遇上山匪。這筆帶在身上,沒準什麼時候就會被山匪奪去,而我娘沒了,家裡也沒人了,放不了東西。姑娘是好人,我願意把這筆送給姑娘。”
他說的句句在理,這孩子就象當年的子言,小小年級,便已經很是懂事,無憂聽著更是心酸,再忍不住看向寧墨,遲疑開口,“寧墨……”
寧墨回看了她一眼,對少年道:“在下略懂醫術,如果小兄弟不嫌棄,我們可以去看看,就算當真治不了你母親,讓你母親多活些時日,倒未必不能。”未見病患,他不能貿然保證能治。
無憂嘴角一抽,略懂……
少年見寧墨和無憂雖然比他大不了幾歲,但親王的病都是請他去治,而且還是由公主拿著千年人參請求,眸子不由地一亮,又跪下給寧墨磕了個頭,“謝謝公子。”
無憂有些難為情,道:“都是你辦事,我得好處,說不過去。”
“無妨。”寧墨眼角噙上一絲柔意。
“要不,這支筆給你吧。”無憂將紫檀盒送到他面前。
“新不如舊。”寧墨轉動輪椅,“走吧。”
少年忙跳到前面引路。
等他們走完,耳房的簾子一挑,出來一個瘦條的錦服中年男子,站到門口,朝著被平兒推著的輪椅直瞅。
掌櫃湊上來,“曹大人,那公子肯定不是皇上要找的人。”
被稱作曹大人的中年男子擰緊了眉頭,自言自語,“和芷蘭娘娘長得真象啊。”
“天下無奇不有,天底下有個把長得象的人,也不足為奇。如果皇后娘娘懷疑的那個真活著,那老東西,不可能不與他聯絡。那筆,我都盯了十幾年了,一直沒有人來認領。我看啊,那人早死了。”
“話是這麼說。”曹大人想了想,又搖頭,“你看清楚了,他對那筆真沒興趣?”
“真沒興趣。”
“小狗子母子真不知那筆的來歷?”
“我試探過好幾回,確實不知道,老東西到死也沒告訴他們母子,估計是怕狗子娘婦道人家存不住話,說漏了嘴,給小狗子引來殺身之禍。”
寧墨一行已經走得無影無蹤,曹大人仍不捨得收回視線,想了一會兒,又問,“你確實這次計劃沒有提前走漏風聲?”
“狗子娘早就沒得治的,我只不過是放了點風,說我手上的這支三百年的野山參能讓狗子娘多活幾日。頭先聽家人說看見那位公子陪著個姑娘買琴絃,立刻差了陳大夫前往狗子家,給他娘紮了一針,讓她剩下的那口氣,再下去半口,又跟他說,沒得保了。狗子眼看著娘要斷氣,自然抱了筆前來換人參。只要拖著那位公子不離開集市,總能撞上狗子。這前前後後全是我一手安排,沒有風聲可漏。”
曹大人這才點了點頭,收回視線,“也罷。”
掌櫃討好問道:“大人,您看,這事要不要向娘娘稟報?”
曹大人哼了一聲,“我看你是想當官,想瘋了。這事成了,自然是大功一件,但不成,就是大罪。”
掌櫃臉色微白,“那筆現在被狗子送人了,怎麼辦?”
“送了就送了吧,引不來那人,也不過是個死物,拿在手上萬一被人看著,反而惹出禍事。”
“那……那我這十幾年不是白守了?”
曹大人鄙視地橫了他一眼,“白守?你不想想當年你不過是個街邊混混,吃了上頓,下頓還不知往哪兒撈,現在你家纏萬貫,三輩子也吃不完,還不知足?”
掌櫃被一陣搶白,老臉紅了白,白了紅,“錢是有了些,可是……地位……”這年代,商人再有錢,在社會地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