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辦法解除道契?”
“此契纏在心上,難以解除。除非……”
風輕撥動第一根琴絃之時,指尖的脈望在霎時之間化作一柄尖刀,沒有絲毫猶豫,刀尖一轉,精準無誤地戳向自己的心房!
心域內,一道閃電猶如破空而出的銀龍,劈向封印在靈樹上的道契!
她根本不給自己喘息的間隙,雙手並指一攏,默唸心訣:“七情六根……”
風輕已欺身上來,意欲將脈望拔出:“你,在做什麼!”
一切都在電光火石之間,他終是遲了一步——道契中縱橫交錯的裂開。
風輕的臉色霎時蒼白如紙。他的手一鬆,攥住心臟的位置:“你……”
柳扶微緊閉著眼睛,跌跌撞撞往後退兩步。
道契連在自己的心上,硬劈這種事,飛花都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脈望是邪靈之力,平日裡不小心劃一下都疼得要命,誰也不能保證會有什麼後果。
但這次……柳扶微沒有猶豫,手起刀落,她神魂沉浸在心域中,道契一裂,即發動心樹所有的藤蔓反裹住風輕的情根。
她在賭:倘若能破壞道契,也許就能對風輕使用“情絲繞”,讓他聽從於自己。
然而,都未等她驗證此法能否可行,被脈望戳穿的痛感就如潮水般湧來,將她的神識一下子彈回到現實中。
她疼到站不住了,忽爾,身子被人重重一搡,背脊猛地撞向身後的石壁!
竟見風輕單手扼住了自己的喉嚨,雙目赤紅,身上的殺伐氣一下湧來:“停下!”
呼吸倏然截斷,視線倏地一黑,近乎兇狠的力道之下,她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咔嚓”一聲響。卻不是她的脖子被擰斷,反倒是空氣再度返回胸腔。
她捧著喉嚨咳了好幾聲,旋即慢慢睜開眼。
面前這個男人居然探出左手,將那隻鉗制她的右手“咔嚓”一聲折斷了。
他額間的青筋凸顯,仿似在極力壓制著什麼。
柳扶微傻了眼。
風輕這是在……自殘?難道是她所念的心決奏效了?
不等她反應,他當先往後退了數步,再望來時,眉眼有別於前一刻的陰鷙,取而代之的是
一種難以言喻的失措。
他回頭,走到身後神像處,不知撥動了上頭哪個機關,但看池淵之上長廊又起,萬燭殿大門徐徐開啟。
這次開口的聲音,於靜夜中聽起來更像擊玉般冰涼:“……走。”
不知為什麼,忽然之間覺得他不像風輕了。
“為什麼,你……”
“風輕”那隻沒斷的手又陡然握住心口,胸腔起伏不定,冷聲道:“別……廢話,不想太孫死,就走!”
柳扶微心中一揪,想到殿下仍處於危境,不再多想,一瘸一拐地離開萬燭殿。
她人前腳剛走,“風輕”抬腳將那張古琴一腳踹入池淵中,踱於神像座底下,握住如鴻劍劍鞘。
拔劍的一剎那,耳畔傳來一陣低沉散漫的冷笑,是隻有他自己能夠聽到的:“不必白費心思。你殺不了我,也殺不了你自己。”
握劍的手掌心滿是汗水,讓盡力將如鴻劍一點一點抽出:“不試一試,怎麼知道?”
郊外天空如穹頂,夜鷹如黑電,從團團碎絮般的參差雲層飛掠而過。
前方又是一條青草掩映的小徑,老樹亂序,沒膝的野草隨風而動,簌簌聲響混雜在風中如鬼嚎。
萬燭殿遠在長安秋名山外,無日月指引方向,柳扶微只能一個勁的往前。她不敢停,唯恐慢下腳步就會被風輕追上,再陷桎梏。
等實在跑不動了,她扶樹急喘,心臟的振動牽出隱痛,她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