踢的。這時候見主家章老三已經走了,在朱老太身上輕踢了一下,也尾隨而去。
小四兒這時才從藏身的大槐樹後面跑了出來,裝模作樣哭天搶地地扶起朱四美,又和朱四美一起攙起了抱著頭裝死的朱老太。三人掙扎著回到了家裡。
回去之後,朱老太不顧臉上身上的傷,讓李婆子去城西朱家莊叫老頭子過來,又讓小四兒去方家料貨鋪尋朱二郎——朱二郎娘子嫌朱四美給人當外室丟人,不讓二郎和她們來往。
一直到天黑,李婆子才走了回來。
朱老太見李婆子進來,就往她後面看了又看,卻沒發現自家老頭的影子,忙問道:“我家四美她爹呢?”
李婆子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沒說明白。
朱老太急了,拿起不求人就往李婆子身上砸,李婆子嚷嚷道:“老太爺在家裡收留了個婆娘……”
她看著朱老太瞬間青紫的臉,再也不敢說下去了。
朱四美忙安慰朱老太:“娘,你別生氣,或許是李媽媽誤會了!”
李婆子在旁咕嘟著嘴道:“什麼誤會呀!我都問莊裡人了,都說孤男寡女在一起住半個多月了!”
朱老太一口氣緩過來,怒目圓睜:“怪不得這老東西這段時間推三阻四不肯進城享福呢,原先跑得比誰都快!”
她從來剛強,現在捱了一頓臭打,又被老杏出牆的老頭子氣了個半死,倒也沒從此倒下去,而是問四美:“小四兒怎麼還沒回來?”
話音未落,小四兒就回來了,也是自己一個人回來的。
“二郎娘子說,說,”小四兒學嘴道,“‘我只怕過去的話,婆婆把我和咱兩個孩子給賣了,二郎你也不能去,既能賣孫女兒媳婦,就未必不能賣孫子兒子’。”
朱老太怒極,伸手在小四兒臉上抽了一下:“亂學什麼呢!”
小四兒嘟囔了一句:“我們是章三爺買來的,又不是您老人家的人,打什麼打!”
朱老太起身就要追打,可那小四兒身子靈活,哧溜一下就不知道鑽到什麼地方去了。
朱老太放聲大哭,邊哭邊捶腿大罵自己不要臉的老伴、早早死去不活著孝順自己的大兒子、有了媳婦忘了孃的二兒子、帶著侄子逃之夭夭的三兒子,總之,這個世界都背叛了她。
朱四美過來勸她,被她連帶著罵了:“都怪你,連個男人都籠絡不住,生生被人給搶走了!”
說得朱四美掩面而哭,也跑上樓去了。
李婆子趁屋子裡熱鬧,悄悄踅摸出去,進了廚房,從荷包裡掏出一塊銀子,看了又看,擦了又擦,又用嘴咬了一下,確定是真正白銀了,這才拿出一塊帕子把銀子包了起來,塞進懷裡,還是不放心,又掏出來放進了荷包裡。
小四兒這會兒也在美滋滋地欣賞自己剛得的那塊銀子。
下午的時候,她走沒多遠就被一個黑丫頭給攔住了,把她叫過去,拿了塊銀子出來,要求倒很簡單:“氣朱老太,只要能讓朱老太生氣,怎麼做都行!”
看在銀子的份上,小四兒也會按她的交代說的。
獨縣位置靠北,雖是初冬,可是溫度已經相當低了。
章老三給穩娘買的這個宅子,號稱獨縣數得著的豪宅,位於城中心的王府山上,這可是寸土寸金的地方。
地理位置高雖然可以俯瞰全城,但是冬天就會更冷。
宅子裡只有章老三和穩孃的臥室裡才有暖爐,朱紫和銀鈴睡著樓下的廂房裡,冷得只打冷戰。
晚上朱紫和銀鈴睡在一張床上,兩人一人一個被窩,最上面又壓了一個大被子,還是有點冷。
朱紫建議兩人睡在一個被窩裡,這樣上面就能壓兩床被子,一定會暖和一點。
銀鈴堅決拒絕了。